眼看着柯杨冲过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这份过火的热情让何芷有些吃不消,当着柯妈的面她也不好直接甩开柯杨的手,尴尬地笑了一下随着柯杨去客厅沙发坐下。
柯杨朝何芷身后望了一眼又马上笑着看向何芷问道:
“没想到你比我回来得晚,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吗?”
坐到沙发上柯杨松开了手。何芷不用那么尴尬了,转头看着柯杨的笑脸,觉得这时候跟他说一个陌生女人车祸死亡似乎大煞风景。
“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有事,说说看。一会我也说一说刑绮云的故事。”
如果何芷一路顺畅没有遇到事,应该一个小时之前就到家了,她回来得晚身后还跟着一个死亡阴影,柯杨必须得知道原因,才能驱除跟随着何芷的死亡阴影。
柯杨又朝那道灰色的影子看去,大概能看出那是一个发型蓬乱的中年女人。
“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女人被车撞了,肇事车辆还逃逸了。然后我协助警察查到了那辆肇事的车,所以回来得晚了。那个女人是个单身母亲,她女儿今年要参加高考,真可怜!我还再想怎么帮帮那个女孩。”
“原来是这样啊!”
柯杨听完眉心拧成了个川字。
何芷好心好意帮忙查到车祸肇事者,这位单身母亲怎么还缠上了何芷呢!车祸死亡确实死得冤枉,但与何芷无关,这个死亡阴影似乎不知好歹!
柯杨不知道对死亡阴影说话有没有用,如果死亡阴影能听到人们的谈话,应该识趣地离开吧。
他故意对何芷提高声音说:
“你要资助那个女孩考大学好是好,不过也得人家愿意接受资助。有些人会觉得被人资助是很没面子的事,你资助一场最后还会招到白眼狼的恨意。这世上不知好歹的人可不少!”
何芷以前可没听见过柯杨发牢骚,今天觉得柯杨有些反常,有时候看他的目光时显得游移不定,难道他遇到什么事了?
“只要做事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好,不用理会别人的态度。你说刑绮云有什么故事?”
被何芷盯着,柯杨不好再看何芷身后的那道灰色的影子,点了点头说刑绮云家境困难,她之所以不顾一切拼命挣钱都是为了给家里寄钱,她的父亲每个月需要一万多医药费续命,她的母亲也没有工作能力。
“刑绮云背的包戴的饰品都是山寨货,平时生活中她很节俭。可能是工作的关系,她一直没有正式的男朋友。男性友人倒是不少,据公寓的老管理员说,经常有男人出入刑绮云的公寓。最近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年纪比刑绮云要大一些。”
“那么说警察已经查到是谁杀了她?”
“调出的视频监控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出现的时间和刑绮云的死亡时间相附。”
想到今天那位新来的公寓管理员跟警察一再强调柯杨是抛弃刑绮云的渣男,有作案嫌疑,柯杨就想笑,没想到他的应急信口胡说的话,被那位管理员大姐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如果那位管理员大姐稍微动点脑就该明白,没有凶手会在杀完人后又回到杀人现场。
“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破案,说起来也是一位可怜的姑娘,她这么一死,她的父亲也怕活不成了……”
何芷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中。
刑绮云不择手段不要尊严去接近利用男人以达到自己赚钱的目的曾经让何芷感到不齿,现在她有点理解了,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为了活着必须得拼尽全力。
柯老太太喊开饭了,豆豆和妞妞像两只小燕子从楼上飞下来围到了桌边。
看着那道灰色的影子紧贴着何芷一起在餐桌边坐下,柯杨知道他刚才的话等于瞎子点灯白费口舌,死亡的影子是听不到他说话的。
吃过晚饭,柯杨让何芷一起出去开车转转。何芷估计柯杨有事不想当着柯妈的面说,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准备上楼换身衣服再下来,柯杨拉住她说:“穿这身衣服挺好的。”
柯杨是不想让何芷带着死亡阴影上楼,他要是跟着何芷上楼换衣服,肯定会被母亲笑话一刻也离不开老婆,再说何芷也会觉得他时时跟着她,恐怕是色欲膨胀了。
柯杨为自己的多心苦思暗笑一下,等何芷上了车,他马上转到驾驶座坐好。
“去哪里转?”
“去警局,你下午协助他们追查肇事车辆,我得找他们要一张奖状。”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何芷瞪大了眼睛。
“假的,我去再了解一下情况。”
柯杨呵呵笑,何芷忍不住挥手打在他胳膊上一粉拳。
死者叫曾璇,四十二岁,在穗城啤酒厂做会计,十三年前离婚并净身出户,带女儿和父母一起生活。去年她的父母先后离世,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叫曾雯雯,今年十八岁。
肇事司机已经被刑拘,明天将要移交司法机关审判,按照交通肇事逃逸罪,至少要判七年。
办案民警说完关掉了电脑视频画面。
“肇事司机和死者认识吗?”
柯杨突然问了一句。
柯杨的话把办案的民警给问愣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柯杨是他的同行,曾经在行业内鼎鼎大名,他肯定会觉得柯杨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当然不认识。”
“我觉得他们应该认识。”
柯杨重新打开视频画面,指着画面上的白色面包车出现的方向,让大家注意,面包车本来是走直线的,就快到女子身边的时候突然变道撞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说司机故意撞人?是谋杀……”
办案民警都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
肇事司机二十三岁,没有前科,帮着叔叔家开面包车拉货。长得瘦小弱不禁风,被抓来时吓得差点尿裤子,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会是故意杀人犯。
柯杨没有说话,点击放大面包车画面。都说交通监控画面高清,可是放大以后再看驾驶室几乎全是雪花点,人像虚得不成样子。
“这个驾驶员的头发好像比你们抓到的人长了一点,你们看他的后脖子,发际线虽然很像,但是这个人的头发超过了耳垂。你们抓到的人头发刚在耳垂边。”
何芷盯着视频看了很久了,刚才她一直盯着那位走路缓慢心事重重可怜的女人。这会再看一遍,她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确实是。这小子是给人顶包的。”
办案民警为自己的疏忽和被骗感到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