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在江燕对面坐了下来，淡笑道：“既然是美女，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美女对于自己的信心，应该比男人的自信更真实。”

江燕嗔笑道：“文星，你是在鼓励小梅。其实女人的自信往往很虚浮，男人的自信才是真实的。”

文星淡淡道：“我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我觉得无论男女，只要不自我欺骗，自信就是真实的。”

文星忽然聊起写作：“江燕医生，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吗？”

江燕还未回答，汪小梅已经猜测起来：“巴尔扎克？狄更斯？海明威？黑泽明？都不对……我知道了，你最喜欢马尔克斯？就是写‘百年孤独’的那个？还是……最近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莫言？……”

文星瞟了汪小梅一眼，目光移到江燕的俏脸上，微笑道：“我最喜欢的作家，是香港作家倪匡。”

“倪匡？”罗小莉和汪小梅面面相觑，她们都没听说过倪匡。

江燕的眼睛却发亮了：“倪匡？就是写卫斯理的那位倪匡？我看过他的书，也很喜欢他的书。”

文星道：“在一般人眼中，倪匡只是一个三流作家，但我却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作家。你们知不知道，成为一名天才作家的条件是什么？”

江燕一怔，罗小莉和汪小梅的神情更显得痴呆。

于是三个美女只好听文星侃侃而谈：“成为一名天才作家的条件，就是酷爱写作、想象力丰富、自信心强烈。很多作家明明很自负，却不敢表达自信，说很多虚伪的谦虚话，但倪匡不同，他觉得自己能够写作，就是一种自信，大胆地向世人宣布，自己和黄沾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一分为二的结果。”

三名美女听着，一时都不明白文星为什么忽然聊起作家，聊起作家的自信。

只听文星续道：“倪匡除了自信，还有一种很多作家都缺乏的品德，那就是真心地欣赏别人的才华。你们可知道台湾作家古龙？”

这回连罗小莉和汪小梅都点头了，古龙他们知道，小李飞刀、楚留香，确实是脍炙人口的武侠文学形象。

文星道：“古龙最初无人赏识，后来古龙成名之后，在台湾文坛里也很受排挤，只有倪匡，从一开始就很欣赏古龙，他在一篇文章中说，初读古龙小说，就惊为奇才，在香港大力推荐。后来古龙纵酒死亡，最伤心的人就是倪匡。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是想说明，一个有自信的人，同时又能免除嫉妒的人，懂得欣赏朋友才华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可惜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性情中人很少。”

罗小莉和汪小梅或许还有些恍惚，江燕却已明白了文星的意思，叹道：“文星，我明白了，你很想做一名性情中人，是不是？难道你现在还不是一名性情中人？”

文星叹道：“我的很多朋友都说，我是一名性情中人，但我自己明白，我离真正的性情中人还很远。”

汪小梅问道：“真正的性情中人是什么样子的？”

文星叹道：“真正的性情中人，除了我上面所说那些条件，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能够自己解决精神上的困惑，消除精神上的痛苦，我做不到，所以我……”

江燕凝视着文星的脸，柔声道：“所以你才来找我，对不对？”

文星沉默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自己饮用的器具，那个装着烈酒的奶瓶。

汪小梅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哇……你真用奶瓶喝酒，好酷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酷的男人……”

文星深深地看了汪小梅一眼，汪小梅感到他的目光中有一种轻蔑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一张俏脸涨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