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走到静婉身边,伸出两只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看了一眼,那一对漂亮的眼睛里既有恐惧,又有愤恨,还有那难以言说的恶毒,静和又放了手,走开两步,转身再次望向她,说道:“今日之事依旧不会追究,待会子我叫人套车送妹妹回府,只当做我没到这屋子里来,妹妹也没说过那些话。
三婶接妹妹回府,是为了利用你离间我与国公爷的感情,即便你办砸了,她也不能以这等‘不可说之事’为由头再把你送回庄子上。我早对妹妹说过,我是最不耐烦挑事的人,只要你不犯我,我绝不去招惹你。
你我同姓徐,同气连枝,我也想让妹妹有好的婚事,但前提是不妨碍我的利益,妹妹今后好自为之,否则……妹妹儿时做过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我大可挑几件去向三叔父说道说道。”
老太太已经不中用了,静婉唯一还能依靠的,就是徐兆宽,若是叫徐兆宽恨了自己,那她就更腹背受敌了,她又惊又怒,嘴唇轻轻颤抖着,白的没有血色,却不敢再开口反对。
静和摆了摆手,自然有人带了静婉下去。
紫瑛连忙上前扶了静和离开了这间脏乱窄小的偏房,回到苍梧居。
白梅则端上炖了半个时辰的竹荪鲜菌银鱼汤来,送到她手里,方才说道:“夫人,三太太为了那事无所不用其极,只怕这一波让夫人压下去,还会有后招啊。”
静和喝了两口汤,只觉胃里暖洋洋的,口中满口生鲜,忍不住连喝了一整碗,方才心满意足地搁下碗,拿帕子擦拭着唇角,“无碍,这事拖不了太久,国公爷已经有法子应对了,”她手指摩挲着碗沿,渐渐眯起眼睛来,“至于静婉么,你带话给碧桃,让她把琼姨娘的死因透些到卧云楼!”
紫瑛连连应是,说道:“还好当时夫人保下了瑾老姨娘,才从她口中得知这样多的陈年往事,当时您说眼光要放长远,奴才现在终于明白了。”
静和少不得打趣一句‘紫瑛姑娘越发会说话了,’又忍不住想起,楚啟那头现下不知怎么样了。
而此时此刻的英国公楚啟正在以前的一个属下魏老五家中,随从们放下米面和药材,魏老五婆娘忙里忙外,战战兢兢地端上茶水,她的儿媳妇则端上新煮出来的花生和红苕。
那婆娘一面安排还一面不住口地说道:“这可怎么好?几位将军老爷竟然亲自来我们这家里,招待的不好……”
魏老五的面色并不好看,他微侧着身坐在屋内,没好气地骂骂咧咧自家的媳妇道:“谁要你多事!咱们这粗茶淡饭,这咸水黑面,人家英国公能放在眼里,混账娘们!”
楚啟接过那粗瓷大碗,一饮而尽,拿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道:“什么话,在前线之时,本帅从来都是与士兵甘苦同担,我吃什么,你们也都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