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湜翻过身来坐在舱中,揉着被咬之处,怒斥道:“你属京巴的?”
静和两世为人,自然更加重视女子名节,就这样被他不清不楚地欺负算怎么回事,他倒是痛快了,自己的苦头在后面,她越想越觉得窝囊,生气地踢了薛湜一脚,“我属狗那你就是属马户的,动不动就尥蹶子!”
薛湜听她拐着弯儿的骂自己,原本该生气震怒,可视线落在她湿衣下姣好的身段,不觉看住了,想起方才紧贴着自己的那具柔软温暖的散发着薄薄香气的身子,一时间意乱神迷。
静和也发觉他又开始不对劲起来,不敢再胡闹,连忙扯过披风包住自己,说一声“不早了,该回去了,”便起身下了船。
薛湜过了好大一会子才慢吞吞地跟了出来。
薛林已经躲在湖岸的柳树林里候了半天,见他们两个都湿成了落汤鸡,又不敢问出了什么事。
马车压在石子路上,吱呦吱呦的,一盏明瓦烩彩小吊灯发出昏黄温暖的光线,两个人都埋着头不说话。
薛湜忍了几忍,还是慢慢伸出手,向着那只搭在车厢壁上的玉白小胖爪子探去。
他内心忽然生出许多渴望,可就在快要摸到的时候,那手的主人很无情的将手收了回去,并且极具威胁性地把玩着手中一只鎏金银梅花嵌宝长簪子,那么尖那么细的簪尖,扎在身上肯定很疼。
薛湜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能这样的?”薛湜花瓣一般柔软的唇蠕动几下,如是说道。
“怎么样?”静和问。
“怎么就对我一丁点都不动心?”薛湜表示很苦恼,好多人瞧见他,便恨不得生猛地往他身上扑好不好?况且刚才他偷偷照了照薛林身上带的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美目如明亮的星辰,面庞如白皙的美玉,剑眉英挺,唇形优美,笑的时候倾倒众生,即便是凌然肃穆的时候,也俊美的像玉石刻出来的雕像。
静和也拿眼角去看他,的确是很美的一个男孩子,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很受女孩子喜欢,可惜,上一世经历了孟绍辉之后,她好像失去了爱和喜欢的能力,在她眼里,再美再丑的男人也不外如是。
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长簪子插入发髻上,慢慢开口问,“你整日这样游手好闲,也不是常法。我问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薛湜转眸瞥了她一眼,用很是随意的语气说道:“不知道,先把老头子的钱花干了再说。”
静和微微蹙眉,“你跟薛尚书有这么大仇啊,他到底不还是你的亲生父亲么?”
薛湜眸中露出一股恨意,“他才不是我父亲,他是害了我母亲一辈子的凶手!”
静和如今住在观音寺里,也叫锦心找寺里的小尼姑打听了些惠隐师太的往事,听到薛湜这话微微语噎,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