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要告诉我伍德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还包括。”说到这里,芸儿停住了,呵呵一笑,“我想你也会明白我没说出来的话的。我会通过间接的伍德能相信的渠道让他知道这事的真相的。他即使不相信你的话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会通过第三方,让他不得不信的第三方让他知道此事。让伍德抓住雷征的一个小辫子,我想未必是坏事。”
我不由笑了下,芸儿的确很聪明,领悟地很透彻很快,我的确是这个用意,我想让伍德抓一个雷征的小辫子,但却让他不通过我也不通过芸儿。
芸儿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说:“我想,海竹被骗的500万……”
我看着芸儿。
“这钱已经到了伍德手里,骗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死了,钱没了,曹莉也是白忙活一场。”芸儿说。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芸儿。
“但海竹却没有受到损失,除了精神上被折磨了一番,除了耗费一番精力。”
“怎么说?”我说。
“因为我发现这几天账目上有一笔500万的支出,但同时又有一笔500万的入账。”芸儿说。
我出了一口气。
“但支出在前,入账在后。”芸儿说。
显然伍德是先支出了500万给我,然后才把从被杀死的那骗子那里的五百外入账的。也就是说伍德做这事的时候是很有把握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应该把这钱给了你,然后你又给了海竹!”芸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就不该把这钱给海竹的,这样的蠢货,就得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接受点教训!”芸儿说。
我一怔,看着芸儿:“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芸儿说,“当然,我知道,你或许会说这钱本来就是海竹的,而且你和海竹今后是一家人了,钱不分彼此的。哼,一家人。狗屁一家人。你不要自以为是,海竹也不要得意太早。”
芸儿的口气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和鄙视。
我叹了口气。
“这个愚蠢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但差点弄没了500万,还差点让你丧了命,这样的蠢女人,你说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我看早晚她得把你害惨,这就是个祸害,是个灾星!”芸儿冷冷地说。
“芸儿,你不要这么说,正视现实吧。”
“现实?你少拿现实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你,只能是我的,你命中注定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别看现在你们要结婚,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想法,我坚信命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芸儿的口气很自信。
我不由苦笑。
芸儿沉默了半晌,幽幽叹息一声:“好累。”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小克,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坚持与坚毅,去对待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的每一件事。”芸儿缓缓地说,“所以,重要的不是爱上你,而是只爱你一个。重要的不是爱有多深,而是能爱到底。找人恋爱很容易,难的是一辈子。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你最永久的幸福。”
我看着芸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芸儿继续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温柔了,请记得,曾经有多少人包括你在内如何残酷地伤过我的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请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直深深地爱着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说到这里,芸儿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听着芸儿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在涌起伤感的同时,又涌起一阵惊惧和不安。
芸儿缓缓站起来,带着幽怨而伤感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就往外走,边喃喃道:“人生就是这样,时间消磨着情感和记忆,温柔的,凌厉的。倏忽间,风物换了;眨眼间,人也变了……”
芸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径自走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发了好久的呆。
再次感觉,此时的芸儿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简单,或许是经历让她在不断成熟起来。
而这经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带给她的,不管她是被动还是主动接受。
想起一句话: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二天,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海州,能见度不到100米。
中午的时候接到夏纪的电话,告诉我说明天集团有海外客户要接待洽谈重要商业合作事宜,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明州参加婚礼了。
夏纪的口气听起来很遗憾,同时又表示歉意。
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说回来单独请他喝酒。
然后我去秋彤办公室告诉了她,秋彤马上把夏纪的机票退了。
“今天这大雾,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飞。”秋彤有些焦虑而又无奈地看着窗外说。
我心里也没底。
“希望到下午大雾能散去。”秋彤又说。
“但愿吧。”
到下午的时候,大雾还没有散去,秋彤打电话问了机场,得知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报,大雾今晚也不会散,所以下午到晚上海州机场出发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秋彤变得十分焦虑,我心里也不由着急起来,这是要耽误事啊。
秋彤继续和机场联系,忙乎了半天告诉我说,气象部门说下半夜有一股寒流抵达海州,到时候大风会吹散浓雾,估计明天一早起飞没问题。
我稍微松了口气。
秋彤当即将机票改签为明天最早的一个航班,六点十分飞明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