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了秦露,那天在海边遇到她她说的那番话,让我回味好久,分明感觉到秦露已经不再心甘情愿做默默无闻的幕后奉献者了,分明感觉到秦露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她想实现自己野心的途径,似乎是要从老管身上打开突破口,老管成为她实现自己抱负的一个关键跳板,虽然她未必对老管有爱情,但她却似乎想成为老管的正室,想取谢菲而代之。
女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是很可怕的。秦露之所以现在有这种取谢菲而代之的想法,一定是她感觉自己和老管的关系已经瓜熟蒂落了,或者自己已经有把握能控制住老管的一部分了,或者老管已经给她做了什么真心或者假意的承诺了。
而这承诺不知是何时做出的,如果是正在做那事的时候说的,那基本是废话,男人在做那事的时候为了博取女人的欢心,是什么承诺都可以做的,但提上裤子未必就真的认账。
而秦露一旦把老管那时的话当了真,那可就真的悲催了。当然,如果秦露真的是掌握了老管的什么秘密,那老管还真的就要从某种程度上受制于她,她要提出让老管休了谢菲娶她,老管还真要为难犯愁。但也说不定老管是真的想和谢菲离婚娶秦露呢?这也难说啊。
想了多种可能,都不能确定,似乎老管和秦露之间,什么可能都有。
想到老管和秦露,就不由想起了谢菲,想到了不知道到底被我干没干的师姐。
我不知道谢菲到底对老管在外飘彩旗的行为有没有觉察,也不知道谢菲知道不知道秦露的存在,也不知道谢菲对老管到底有几分真感情,也不知道如果老管愿意不愿意和她离婚,也不知道如果老管提出离婚谢菲会不会答应会不会大吵大闹,也不知道秦露会不会和谢菲当面摊牌。
太多的不知道。
正在琢磨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回头一看,谢菲来了,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呵呵,我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呢。”我笑着,“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差刚回来,打车往家走呢,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下来了。”谢菲笑着说。
“去哪里出差了?”我说。
“省城。”谢菲说。
“省城——”我顿了下,接着笑着,“那师姐一定是公私兼顾了。”
“此话何意呢?”谢菲说。
“你没有去看看管主任吗?他可是在干校一个人过着光棍汉的日子呢。”我说。
“呵呵。”谢菲又笑了下,笑得有些干巴,“难道我到了省城就必须要去看他吗?再说了,那些去学习的,真的都是在过着光棍汉的生活吗?”
谢菲似乎话里有话啊,我听出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菲默默地看着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师弟,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你相信爱情吗?”谢菲问我。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你心里有过真正的爱吗?”谢菲又问。
“真正的爱。”我重复了一遍,接着肯定地点点头,“有,有!”
“那你是个幸福的人,有过真爱的人,都是幸福的。”谢菲说。
“难道你没有过?”
“我或许有过,或许没有过,或许之前没有,或许现在有。”谢菲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模棱两可。
我不由笑起来:“师姐,你说的很有趣,我听晕了。”
“是吗?你是真的听晕了吗?”谢菲说。
我不由干笑了下。
谢菲看着远处的海面,一会儿幽幽地说:“其实我很愿意相信爱情,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的心里有真爱,可是……”
我默然无语,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这话你赞同吗?”谢菲没有看我,但分明在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此时,仿佛隐约感觉到了谢飞心里的愁绪和烦忧,似乎,她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宁的,想法是很多的。
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去帮助她。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而不安。
我突然不想和谢菲继续谈下去了,想逃离。
于是,我说有事要走,谢菲笑了笑,点点头。
我转身离去,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看到谢菲还站在那里,暮色里,谢菲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