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玄机?”
“一来,打着支持集团决策的名义暗中给董事长下绊,孙栋恺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和董事长背后应该是不合的,但是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平总向来不把孙栋恺放在眼里,经常越级着董事长汇报工作,和董事长私交慎密,很明显不是孙栋恺能控制住的人。孙栋恺此时是利用这个机会打着支持你的名义来向董事长发难,同时整治平总,曹莉此时当然是紧紧跟上。
而他们这么做,是很隐蔽很高明的,一马当先做枪头子的是你,不管成败,都牵不到他们,成了自然好,败了,吃亏的是你,你吃亏了,跟他们何干,而且还正中曹莉的下怀。”
我继续说:“二来,他们是借这事挑起你跟平总之间的斗争。你和平总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他们也都是知道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来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因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对于孙栋恺来说,你赢了,他借助你出了恶气,整治了平总,挫了董事长一把,而且还能顺便拉拢你,一举三得。你输了,他毫发无损,还能顺便拉你一把做好人。
而对曹莉而言,更是巴不得你惨败,借助平总的力量把你拉下马,她好有机会占据这个位置。我想,这应该就是孙栋恺和曹莉的玄机,而曹滕,我暂时不好评论,我觉得他的水越来越深。”
秋彤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亦克,你的脑子真好用啊,区区一个一件小事,竟然被你分析出了这许多名堂,你说的这些,有些是我当时想到的,有些是我甚至没有想到的。”
我说:“这些是我事后想到的,你当时那一表态,我一下子没翻过味儿来。不过,等会议一结束,我彻底想明白了。假如你坚持原来的意见,坚持要做DM这项目,那么,会一举三失。
一来会激化你和平总的矛盾,激化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矛盾;二来会多少让董事长感到失望,甚至会在今后的工作失去董事的支持;三来正中孙栋恺和曹莉的下怀,给他们以坐山观虎斗落井下石的可乘之机。
这三失,无论对于你个人还是发行公司今后的发展,都弊大于利,你所说的暂时放弃DM业务,既缓和了你和平总之间的矛盾,又给董事长解决了难题。毕竟,董事长内心的意图是有些偏向平总的。
还有,就是挫败了孙栋恺和曹莉的不良企图,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发行公司。所以,我认为,你最后的决定可谓是高明之举,高明之极。”
听我说到这里,秋彤的神色略微有些激动和冲动:“亦克,你分析地很透彻,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当时脑子里急速想的,就是这些东西。”
秋彤一句知音,让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自古知音难得啊,我这个当初在她眼里的小混混小**,现在是她的知音了,还有比这能更让我感奋的定位吗?
我心中不由也有些激动了,还有些自豪。
“我这是换位思考,站在你的角度来想的这些问题。”我咧嘴一笑。
“好一个换位思考,很明智,很睿智,很犀利!”秋彤又赞道,“此事表面上是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之间的问题,实则隐含了集团高层之间的暗斗,今天的会议,表面上是集团两位高层在解决两个经营部门之间的问题,实则是一次不动声色的较量。在这种时候,作为下属,是万万不能站错队的,我最后的表态,一方面要给董事长一个交代,同时,也没有把话说死,在工作层面上,给孙总也有了一个台阶。”
我点了点头:“是的!”
此时我想,相对于秋彤,平总可就显得弱智多了。
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一旦董事长离开了集团,孙栋恺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平总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当然,要是董事长提拔了继续分管传媒集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秋彤说:“如何站队是一门学问,是一门技术活,是一场赌博,一旦下错了赌注,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所以,最高明的莫过于苏总那样的,两面都下筹码,谁都不得罪。当然,这也是苏总的性格和位置决定的。
在我所处的位置,两边都下筹码,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必须地十分小心谨慎,能不下的,就干脆两边都不下,或者,努力搞均衡。集团里的很多人都是高手,高手过招,尽在不言中,谈笑间就在不停交手较量,而我,没那能耐,干脆就不出招。”
我笑了:“秋彤,不出招,或许也是高明之举。”
秋彤也笑了,站起来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到我跟前,然后坐下看着我说:“兄弟,刚才讲了大半天,渴了吧,喝杯铁观音,润润喉咙。”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让总经理亲自倒茶,不好意思。”
“切——你少来。”秋彤呵呵笑着,“姐姐给弟弟倒杯茶,是应该的,哎,兄弟,叫姐,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