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祥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除夕夜的年夜饭之前,家里不管来多少人,他都会像平常一样,自己过自己的,直到看春晚之前他才会真正进入过年的状态,跟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块谈天说地。
或许是他害怕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孩子们走了他会更加失落,所以才故意克制自己的。
何言依旧没有戳穿他,只是跟以往一样,送了东西之后,就出去了。
门外,是那群永远看何言都不顺眼的亲戚。不过他们看不顺眼的只有何言,对于何冰他们还是没那么抵触的。而这一切,都因为何言只是何凡洲的养子。
“切,不过是个野种而已,装的人模狗样的,就知道讨好爷爷。”一个叫何玲的堂姐不屑的说道。
“小玲,不许胡说!”何玲的父亲,也就是何言的大伯何凡成急忙训斥道。
可何玲依旧不肯住嘴:“爸,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吃我们何家人的饭长大的,还不让我说啊。”
“怎么说他也是你堂弟,你太没礼貌了。”何凡成依旧训斥的不疼不痒,很显然,他是很赞同自己女儿说的话的。
周围其他亲戚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幸灾乐祸。
每次过年,嘲笑何言,是他们一个重要的节目,尤其是在何凡洲死后,这种行为就越发的过分了。
以前的何言很懦弱,逆来顺受,何冰也还小,什么都做不了。面对亲戚们的为难,姐弟二人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只有小叔何凡莫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替他们解围。
不过现在,何凡莫有事出去了,何光一个晚辈也没法跟长辈们撕破脸,所以他只能气愤的上前拉住何言的胳膊往外走。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暂时让何言远离这些亲戚。
可何言这次似乎并不想逃避。在何光惊讶的目光中,何言挣开了他的手臂,然后转头对着何玲问道:“你说我吃何家的饭长大的,我想问问你,我爸的财产,是归何家共有的么?”
“不是啊。”何玲没想到何言会还嘴,还处在惊讶之中,便下意识的回答了何言的问题。
何言笑了笑说:“既然不是,我爸的钱给谁花,我爸供谁吃饭上学,跟你有关系么?”
“你!”何玲一下子被何言怼的无从反驳,只能气愤的说道:“没爹没娘的野种,就是没教养!”
“你张口野种闭口野种的,你爹就在身边,我也没觉得你哪里有教养啊。”何言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的好朋友聊天呢。
“何言!你说话注意分寸!要不然我可要替你死去的爸爸教训你了!”大伯何凡成面色阴沉的说道。
因为何言的话暗讽了他,所以他也跟着沉不住气了。
如果是以前的何言,别说顶嘴了,根本连声都不敢吱一下。不过现在,面对这些嘴脸丑恶的亲戚,何言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