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眯了眯眼睛,冷笑起来,“也就是说幕后有人操作,而且操作这件事的人,知道我们和青山制药的关系。”
Andrew转过这个弯来,声音里开始透出几分担忧:“那……老大,咱们是不是避避风头?这种事就算再怎么澄清,总会给人想起来有个阴影,睿博口服液不是疗效药,别人想起来这件事、肯定都是能不喝就不喝了,谁会冒着丢命的风险吃保健品?睿博是翻不了身了,不如弃车保帅。”
“你个怂货!还没开打就想跑!”蓝桥骂他。
“咱们新开张嘛!这一下子就砸了招牌可怎么办?趁现在赶紧断尾求生啊!”Andrew是全心全意为蓝桥着想的,“这种事群众都站受害者的,我们再去公关,肯定要被人骂死,还会惹好多麻烦的。”
蓝桥呵呵了他一脸:“锦上添花的事儿干完了,人家这里下雪了,你教我抱着炭盆往回跑是吧?Andrew我告诉你,我们跟睿博同富贵过,现在是共患难的时候了,挺得过咱们就鸡犬升天,挺不过也不至于倾家荡产,做人有点血性!”
Andrew叹气说好,“你别生我气,我是觉得你怪不容易的。”
蓝桥也明白这孩子不是心坏,烦躁地说好了好了,“你先去处理吧,叫所有人停下手里全部的活,接下来二十四小时黄金公关时间,动起来!”
蓝桥挂了电话走回室内,一推门就发现July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她有些惊讶,July却很关切的样子,“是剧组的电话吗?贺舒怎么样了?”
“哦……”蓝桥脑袋快炸了,一时都想不起来敷衍的词,最后放弃了,说:“我有另外的急事,你这里也结束了,叫人送你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July也不多问,笑笑说好,就走了。
蓝桥也往外走,刚出大厅就见顾庭岸在院子里打电话,她扬声叫住他,跑过去想告诉他刚才Andrew的电话,他却神情很冷地看着她。
蓝桥心头一窒,随即怒火与委屈滔天,脸上反而扬起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诡异笑容。
沈再跟成院长谈完事出来,见这两人面对面站着,也没细看是什么情景,愉快地过来摸摸蓝桥脑袋:“悟空,头还疼吗?”
可蓝桥一点反应都没有,邪恶笑着的样子像是要入魔。
沈再再看顾庭岸,心知不好,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蓝桥却笑了起来,眼神戏虐,望着顾庭岸,“顾总先说还是我先说?”
顾庭岸冷冷说:“贺舒的剧本里被人加了一场戏,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跳楼死去,今天拍的时候,有人在未告知她的情况下、从高处将绑了血浆袋的假人扔在她面前。”
“蓝桥,”顾庭岸盯着她,“即便是你,也太过分了!”
“还好吧?我是正常发挥啊。”蓝桥耸耸肩,“你说完了?轮到我了?你们睿博口服液把一个老人喝中毒了,啧啧,怎么办,你们两个是组队护舒宝联盟去刷白莲花副本呢、还是跟我一起去关心一下中毒老人,做选择吧。”
看着顾庭岸跟沈再两张脸像刷了一层水泥一样瞬间硬了,蓝桥吹着轻快的口哨从他们两个人面前走过、溜溜达达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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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喝了睿博之后送医急救的老人今年七十岁,姓吴,她是在敬老院里喝到的睿博口服液,半小时后被敬老院工作人员发现躺在房间地板上口吐白沫地昏迷了。
蓝桥把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向顾庭岸和沈再汇报,汇报完毕,她吹着口哨看着窗外风景。
顾庭岸又开始面无表情了,沈再太阳穴那里一抽一抽的疼,低声说蓝桥:“小桥!”
“嗯?”蓝桥事不关己的清明神色。
“别吹了……我有点头疼。”沈再很无力地说。
“哎,你们没有感受到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吗?”蓝桥趣味盎然地一拍手,“我跟贺舒、你们总是站贺舒那队,现在贺舒和睿博、你们就这么干脆地双双放弃贺舒,哈哈!”
沈再默默,顾庭岸伸手降下车窗,高速上风很疾,一大块一大块地从窗口打进来,发出闷而震耳的响声。
蓝桥的声音在这响声里显得幸灾乐祸又悲怆莫名:“不要担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反正大家谁也没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开心就好,还管什么报应啊。”
“蓝桥,”顾庭岸看着窗外,静静地说,“闭上嘴,安静坐着。”
蓝桥在他俩前一排,扭着身趴在椅背上跟他们说话,前一刻还笑靥如花、神情潇洒,被他一句话说得、所有表情都像面具一样僵在脸上。
“我很可笑吗?”她落泪,却越发眼神倔强,“你才可笑呢!你这会儿心里急死了吧?!你的安稳人生,一下子东倒西歪、没一件顺心事!”
“跟你无关。”顾庭岸收回目光、看向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眼泪淌了满脸,蓝桥恨不得跳出来另外一个自己、狠狠给哭的那个两记耳光!要死了啊,哭什么哭?丢人现眼!
但控制不住,别说眼泪了,嘴巴抿得紧紧的都麻木了、还在不断颤,只有小孩子受了冤枉才会哭成这种委屈嘴,蓝桥鄙视自己!
一边鄙视一边眼泪流得更凶,顾庭岸毫不留情的拆穿、令她最后的防线都溃不成堤,她没有一草一木可以拿来抵御了,连没心没肺的玩笑和故作凶恶都被他戳穿,她什么都没有了。
蓝桥在座位里坐下去,咬着唇尽量哭得无声,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有人从她后座伸手过来递纸巾,她一手拿纸巾一手逮住他手腕,低头啊呜一口咬上去!
……
沈再看顾庭岸倾身贴在前座椅背上,皱着眉、痛楚表情,便问他怎么了,“胃痛吗?”
顾庭岸说不是、没什么。
他忍耐地闭上眼睛,昏昏地靠在那里,心里叹气,却又颇多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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