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简单,官商群体占的份额虽然少了,但是他们吃到的蛋糕份量却增加了,有更多的蛋糕吃,谁会冒着灭族的风险,去弄死皇帝?
所以,大明的财政问题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而且一旦真的付诸实施,助力一定会超过阻力,江南的官商集团苦“重农抑商”的国策久矣。
然而,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样的大事绝不能操之过急。
尤其是当下还面临建奴南下的生存危机,所以只能暂缓。
第二天一早,刘宗周再次来到夷丁军营,劝谏崇祯回南京。
遭崇祯再次拒绝之后,刘宗周又退而求其次提出让太子回南京监国。
对这个要求,崇祯就没办法拒绝,最终让永王朱慈炤跟着刘宗周回南京,反正这小子吃不了军营里的苦,就让他回南京监国。
至于朱慈烺和朱慈炯,崇祯决定带在身边当成储君培养。
以前的大明皇帝,生于禁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今后却不能再这样了,今后的大明皇帝必须有行伍的经历,哪怕只是形式,也要起于行伍,必须掌握兵权!
就在刘宗周带着朱慈炤回南京当天,崇祯也带着朱慈烺、朱慈炯兄弟俩,搭乘运输饷银以及火器的漕船北上夏镇,还有水师的战船随行保护。
至于徐州的屯田事务,则交给了堵胤锡。
……
很快又两天过去,时间来到六月十七。
黄得功率领十镇边军来到夏镇已经超过了二十天。
二十多天的挥汗如雨,整个夏镇防线已初步成形。
土木工事营建起来还是相对容易,如果要修建坚固的城池并在外层包砖,那工程量就会出现极大的提升,一年都未必能修好。
但若只是挖沟并夯土,那就容易得多。
看到黄得功,指挥将士挖壕沟的田雄赶紧迎上来。
“伯爷你怎么过来了?”田雄道,“这里的灰尘大……”
“你别管我。”不等田雄把话说完,黄得功就打断,“你只管修你的铳台。”
“回伯爷话,末将负责的五十个铳台已经全部完成,铳台与铳台之间的那什么撤退以及火力输出通道也都挖通了。”田雄说道,“护坡也修好了。”
“都修好了?”黄得功闷哼一声道,“五十个铳台的栅栏也都立起来了吗?”
“栅栏只立了一部分。”田雄挠头道,“不过这可不能怪末将,因为附近村庄的民房都已经被拆光了,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木料了。”
“那就去更远处寻找,栅栏必须立起来。”
“是,末将这就派兵去更远处寻找木料。”
“找木料不用太多人,剩下的人你让他们继续加深外部壕沟,最好再在壕沟底部布置一些尖木桩,有竹刺就更好。”
“是!”田雄有些无奈。
又这么多活,有得忙了。
就在这时候,马蹄声响起。
随即一骑驿卒从北边飞奔而来。
“报!急报!”还隔着老远,便传来驿卒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建奴南下!建奴南下!建奴南下了!”
“建奴大军攻入东昌府!”
“临清州告急!临清州告急!临清州告急!”
驿卒犹如旋风一般冲进夏镇,随即胯下的战马便悲嘶一声倒毙在地,马背上的驿卒也被重重的掀翻了下来,当场就昏厥。
黄得功便立刻吩咐田雄:“暂时不要外出寻找木料了,把现有的木料全部都用于外围的几重铳台,确保外围铳台有栅栏可以作为屏障!”
“再把护坡以及铳台的内部平台给我夯实些。”
“千万不要建奴的一颗炮弹打过来就土崩瓦解。”
“是!”田雄肃然应诺道,“末将一定将护坡及铳台夯得跟砖块般硬,别说一发炮弹,就是一百发、一千发也是打不烂!”
黄得功却已经匆匆回到镇上。
昏厥的那个驿卒已经被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