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光义点点头,在客座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两个老头儿和杜锦程和杜锦德一起回来了。
郑大叔,就是郑林的爹。他的年纪虽然不是村里最大的,但年轻时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且十分明事理;另一个李大伯,则须发都白,已是七十五岁高龄了,胜在年纪大,而且还耳聪目明,行动便利。他们两人和杜寅生,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是村里人有什么家庭纠纷,跟章光义一起处理做见证的人选。
杜辰生的神色越发沉重,看向杜寅生的目光都带了哀求之意了。
他刚才也问过杜寅生,甚至央求过,赔过不是。但不管他说什么,杜寅生都完全不理会他,让他无可奈何。
待大家推让一番,又重新坐定,杜寅生这才开口:“今天,请了里正和李大伯、郑大叔过来,是想让他见证一下,我们杜家大房,跟杜家二房,以前是分家,现在是打算彻底分开。杜辰生家,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他们有什么事,也别找我;我们这边有什么事,也不会去找他们。两家恩断义绝,只作普通村民或邻居来往,不存在任何利益纠葛。”
还真是断绝关系!
杜辰生彻底傻了眼。
以前他跟大哥也有过矛盾,比如在杜云诚死的时候,他跟牛氏要溺死杜锦宁,杜寅生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两人也说了许多伤人的话。但过了之后,两人仍是亲兄弟,并没有在感情上产生隔阂。因他的丧子之痛,大哥对他还更关切一些,时常开导他。
怎么今天只说了一句玩笑话,他就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呢?
杜锦宁也有些懵。不是说分家吗?怎么是大房跟二房断绝关系?
旋即她便反应过来了,垂着头坐在角落里,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她这反应,看在杜寅生眼里,就十分满意。
章光义和章鸿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过这终究是杜家的家事,他们只是作个见证,并不会插手。杜家人怎么说,他们听着就是了。
章光义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不作任何评判,也不劝阻。
“哥,大哥,您不能这样啊,弟弟我不懂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教导就是,怎么能跟我断绝关系呢?”杜辰生立刻哀嚎起来。一大把年纪,还跟那小孩子一样,在杜寅生面前撒娇。
杜寅生却不理他,继续道:“刚才你们也说了,你们二房不顺,都是锦宁克的。他们母子这些年在杜家过得如何,村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在跟二房彻底分开之前,我就手伸长些,作一回主,把杜家小三房从杜家二房分家出来。他们母子五人,不要杜家二房任何财产,算是净身出户;但以后杜辰生和牛氏生老病死,都跟他们无关。除了每年过年给杜辰生夫妇俩奉上价值五十文的年礼,不作任何负担。”
对于这一点,杜辰生还没反应过来,杜云年就立刻反对道:“不行,小三房不能分出去。”
小三房分出去了,二房的田地谁来种?佃出去,那岂不要给种田人一定的粮食?这可比小三房母子几人的花费大多了。
最重要的是,分了家,杜方苓他就不能随意卖了。他的赌债还指望着卖了杜方苓还债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她们走?
更何况,卖了杜方苓,还有个杜方菲和杜方蕙呢,那都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