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呀……”郭伟全愣了愣,摇头说道,“我还真看不透他,这个人,太深了。他跟了郑天则十几年,郑天则硬是被他坑了,想想就让人害怕,你说一个人得有多深的心机,才能十几年不露出一点马脚?而且我还奇怪的是,郑天则都要被查处了,黄汉却没有受到一点牵连,而且还接连升职,这人太有本事了。要我说,他现在巴不得郑天则赶紧玩儿完。”
“我看未必。”关允唱起了反调,“现在形势还不明朗,黄汉也在观望,如果形势一开,郑天则活着比死了对他更有利,他肯定会出手救下郑天则。”
“郑天则一死,黄汉才能在黄梁的公安系统坐大,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对黄汉来说,郑天则死了都比活着对他更有利,黄汉怎么可能会希望郑天则活着?”郭伟全表示不解。
“这可不好说,黄梁的形势瞬息万变,再加上现在国家政局也有可能小有动荡,谁知道省委会有什么大风?省委一有风,黄梁就得跟风。最后黄梁的大戏会唱什么腔什么调,现在谁也心里没底。说不定黄梁突然就风起云涌,需要郑天则出面才能力挽狂澜,到那个时候,郑天则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郭伟全愣了愣,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好一个关老弟,敢情你在诈我。”
“我可不敢。”关允也笑了,“秘书长有锦囊妙计不说出来,你看,茶都凉了。”
郭伟全笑得更神秘了:“我不是不说出来,而是时机不到,你肯定还在等电话,等你的电话到了,我再说也不晚。”
对于关允和郭伟全之间你来我往的过招,温琳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却迷糊,没有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难怪她一头雾水,关允和郭伟全也不是真正的较量,只是通过红颜馨事件来推测黄梁局势的进一步发展,借以阐述各自对郑天则的命运和黄汉为人的看法。
同时,郭伟全主动介入红颜馨事件,又是一脸笃定,就证明他肯定有了主意,只是一直藏宝一样不说,关允就有意逼他开口。不过看样子,郭伟全不但有耐心,还有信心,但他就是不说,偏要等关允的电话再次响起。
官场之上斗智斗力有时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话里话外暗藏机锋,有时还讲究起承转合,或是暗藏杀机,利用语言的杀伤力杀敌于无形之中,比拼的就是智力的高下和语言的技巧。
当然,关允和郭伟全之间的过招不同于对手之间的较量,称之为切磋更贴切一些,其实就是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只不过话没有说得那么直白罢了。
第一壶茶喝完了,电话还没有到,关允又烧起了第二壶茶,他还奇怪,老容头才回黄梁,却不在烧饼铺,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壶茶烧开的时候,久候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不出所料,是黄汉来电。
“对方从路边店出来后,换了一辆本田,朝西郊开去,到了西郊,又换了一辆丰田,后来开进了小苏村,就断了线索。对方确实是老手,如果不是我的暗线多,第一次换车就断线了,不过初步断定,红颜馨现在应该在以小苏村为中心的方圆十公里内。”
黄汉果然有一套,短短时间内就查出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虽然没有最终确定红颜馨的具体位置,但已经缩小到十公里的范围之内,不再如大海捞针一样让人心里没底了。
“谢谢黄局,黄局辛苦了。”关允客气了一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了?”黄汉不确定地又问,“再追查下去,二十四个小时之内,肯定可以查到红颜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