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长!”电话一端传来金一佳愤怒的呐喊,“金家家教比夏家家教好多了,难道你小时候没人教导你但留一线也好以后相见?打六七次电话你都不接,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姨父!”夏德长气得暴跳如雷,“你用什么口气和我说话?懂不懂什么叫尊重长辈?”
“好,我尊重你,请你听好了。”金一佳语气一下软了,却又哭了,“我正在回燕市的路上,夏莱……不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夏莱怎么了?”夏德长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夏莱在进取学院从三楼跳了下来……”金一佳伤心欲绝,“夏德长,你再不接电话,我让你连夏莱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啊!”夏德长一惊之下,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夏莱她,她现在怎么样……”
“她在回家的路上。”金一佳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夏莱……”夏德长哪里还顾得上后脑摔得鲜血直流,只觉胆战心寒,悲从中来,发出了最悲怆的一声呼唤,“女儿,爸爸害了你呀……”
瞒天过海
路长且远,黑夜无边。
在黄梁通向省城的国道上,一前一后两辆汽车飞快地奔驶。冬夜寒风刺骨,无边的夜色如浓重的黑幕一样压迫过来,如一片黑暗的汪洋大海,直欲将两辆扁舟一般渺小的汽车淹没。
国道上车辆稀少,关允开车在前开路,汽车灯光只照射出几十米远,几十米外,就是无边无际的夜色,偶尔路边闪过枯树和衰败的田野,更让人心中压抑。
“为什么不走高速?”冷舒不解地问了一句,她神情黯淡而悲伤,双眼红肿,泪水已经流干。
关允的车里,金一佳和冷舒一左一右陪在夏莱身旁,夏莱就如睡美人一样,毫无生机。也不知是疏忽还是忘记,躺在担架上的她胳膊上还插着输液管,两个医护人员一人手举输液瓶站在一边,另一人在整理夏莱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仿佛夏莱并没有离去,只是熟睡了一样。
“高速不安全。”关允回了一句,强压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为什么高速不安全?”冷舒又追问了一句,她拢了拢头发,关切地看了金一佳一眼。
金一佳已经从悲伤欲绝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秀丽的面容平静如水,目光望向了窗外无边的夜色,一言不发。
“我猜的。”关允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从两位医护人员的身上一闪而过,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就在从医院刚出来的时候,其中一名医护人员小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让他走国道,不要走高速,他当时一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没有多问,转道走了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