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戈当时真的认为自己死了,但是意识消失前一刻他想的却是如果我死了,他们也真的会死掉吗?强力的药效迅速起作用,导致肾脏衰竭引起呼吸困难,心脏停止跳动,体温下降,瞳孔扩散不可视物,但是山穷水尽之际,耳畔响起末石的话:
“元其神,息者住其心,自心性也。修行者达到境界,能住息而不生心念,止念。了断想入非非,坐忘入得胎息。古人云:‘大道教人先止念;念头不住,亦徒然。’”
外呼吸在药物作用下被遏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活下去。战戈既然开悟了生死之道,止念并不难。
“念在于息,念头即住,自得神气归根矣。返还本源,摒弃后天欲念,达到无欲、无念,忘记呼吸,内呼吸成!”
身体放空后,金色的能量团裹着这几天从青潭那得到的气缓慢地移动,推出丹田,修复身体,只是身体还无法动弹。
听着杰离开的脚步,战戈大吸一口气坐起来,看着身边沉睡的青潭,心中百感交集,他听得见那些话,虽然奇奇怪怪不太懂,但是那样的情意却让战戈害怕,米契尔为了他损失了半个组织,艾维斯为了他毁了容和永久地失去一只眼睛,青潭现在误以为自己死去,打算一直沉睡,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被你们这么付出。要说恨青潭吗?看到青潭躺在自己身边时,应该就散了吧!
杰的过激行为让战戈误打误撞习就了龟吸,不过现在只能继续装死。
“小战战,我必须要走了噢,乖乖等我回来,一会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甜点。”杰在下人怪异的眼神中亲了亲战戈的额头就出发送青潭回宗门。
手下又不好说什么,少爷跟疯了一样,整天守着尸体,不停地说话还亲来亲去,晚上睡在一起不说,还能隐隐听到少爷用粗重的喘息声喊着这个人的名字。
战戈终于等到逃跑的机会,杰前脚一离开,战戈立刻就开始行动。九点整,会有个服务生准时来打扫外面的房间,战戈所在的卧室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杰每次离开都会上锁。杰当然深信战戈已死,但是没上锁万一被歹人闯入,看到那么可爱的小战战心生歹意怎么办,所以一旦离开,都会从外面上锁,好在从里面能打开,战戈躲在墙边,故意打开门吸引服务生的注意。
“抱歉,有人在吗?”服务生看了看周围的窗都好好地关着,门怎么自己动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被战戈一记手刀敲晕。战戈估摸着他半小时左右应该会醒,脱了他的衣服套自己身上,因为战戈担心万一杰留了人在这里,认出他就麻烦了。为了不显得太怪异,战戈尽量绕开摄像头,平静地走出电梯。
走后门比较不惹人注目,谁知经过厨房……
“那个,是不是新来的?”
战戈被人叫住,他把头放得更低,匆匆走进一间储物室。
“诶,你你,跑什么,这边忙死了快来帮忙。”那人追上来,战戈只好再次把人打晕。
算了,干脆就从正门出去。战戈脚步匆匆地走过大堂,出了大门由于太激动,不顾一切地冲到路上差点被迎面过了的车撞到,他急忙道歉,飞奔进一条巷子。
战戈在外面漂流了三天,他只能往偏僻落后的地区走,他不敢保证杰发现自己不见了后会花多少的力气来找,所以战戈不敢进入任何有摄像的区域,但是人活着总要要消耗能量,战戈无法运气,他会饿,会累。战戈现在在一片很穷的边缘山区,入冬的时节,身上这套衣服完全没有任何御寒的作用,战戈只祈祷不要下雪,否则他有可能会被冻死。他找了一户看起来很普通的住户。
战戈很礼貌地敲门,开门的是一名孕妇。
战戈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更无害。
“抱歉,我遇到了些困难,我能用身上的衣服跟您换些食物和旧衣物么?”对方看战戈柔柔弱弱的少年模样,说话有礼貌,衣服虽然有点不合身,但是料子又很名贵,想必是真遇上麻烦,也许是将要为人母,这个少年看起来非常可怜,女人心软答应了。战戈已经问了几家,但是戒心很重,一看是陌生人来寻求帮助就立刻关门。
孕妇独居,丈夫在外务工,好几个月才回来一趟。战戈此时很庆幸,他换了套旧衣物,要了个帽子,孕妇特意留他吃晚饭,见他安静礼貌,孕妇问他愿不愿意留宿在旁边的小房子,明天天亮走,战戈心怀感激地拒绝了。临走前那个孕妇还给了战戈一些食物,战戈连声道谢。
就在战戈离开的两天后,几辆高级轿车停在了这间简陋的小房子前。女人从未见过这仗势,直到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她才小心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对方非常礼貌地微笑,并拿出一张照片让她辨认。
“抱歉,打扰了,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这个相貌英俊气质高贵的年轻人有一把温柔迷醉的好嗓音,他的眼睛湛蓝深邃,让人忍不住放下心防。
女人认得这个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天用衣服来换食物的纤弱少年。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女人小心地问,那孩子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人,不然像他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而且在他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他浑身是伤。
听她这么问,反而是艾维斯有点意外。
“我们没有恶意,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能不能跟我说说他来时候的情况?”艾维斯说的很诚恳。
女人回忆了一下,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后来他还要了一把折叠刀,说防身用。”
“非常感谢您女士!”艾维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写了串零递给她。
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拒绝了,“我没想要钱,我帮助他是因为当时他看起来非常虚弱,需要帮助。”
“不,这是你应得的,您帮助了我的爱人,这点钱不足以衡量您高尚的品格和善良的心,这只是我的感激之意,请收下。”艾维斯让人把支票塞进她手里。
“爱人?”女人拿着手里的支票望着他们驱车离开,“愿上天保佑那个可怜的孩子!”
艾维斯的车一离开,没一会又有人敲门,女人打开门问:“你们找谁?”门外的人不苟言笑,拿出照片让她辨认,又是那个孩子。
战戈一共在外面露宿了五天,五天没有合过眼了,战戈在心底计算。他不敢睡,因为只要一睡着或者情绪激动就会引出那些没被身体排除代谢的药性,所以他没敢在那名孕妇家留宿,药性一直被丹田中金色气团压制,战戈一刻不敢怠慢。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战戈有一个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自残。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战戈就把指甲磨得很尖,不停地划拉手臂,双手手臂几乎血肉模糊,因为只有比那份冲动更强大的痛感才能把*压制住,更痛苦的是,压制过后下一波来势更汹涌,所以战戈跟那女人要了折叠刀,艾维斯他们绝想不到战戈要刀的真正意图。
从那个孕妇那得到的食物也快消耗光了,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再加上每天再添新伤,于是感染了。
这样流浪的场景真是似曾相识,没想到,竟然还会再次流落街头,这大概就是命吧!战戈来到一座废弃的城,一路上听说这里在整顿,准备开发新项目。这里有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里的街道上不会有太密集的监控,有很多无人居住的空房子,易于躲藏,但是也容易惹麻烦,只要是生面孔出现,就会被找麻烦。
呼~轻佻的口哨声,战戈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被找麻烦,他现在头脑发热,浑身乏力,就是只蚂蚁也捏不死。
战戈被人甩在墙面上,五个青年围着他。
“新来的是吧,知道我们这的规矩吗?”
战戈向来是个死脑筋,根本不懂服软,直接装聋作哑。对方见战戈没反应,心下不爽。
“呦,还跟老子闹脾气是吧!兄弟们伺候着。” 几个人围上来对着战戈一顿拳脚相加。
战戈只能单方面被挨打,打斗中帽子掉在了地上,几个人都是一愣。
“哇老大,是个美人!卖店里去我们能赚一笔。”
“真的是个好货色。”
几个人不怀好意地打量战戈。
“要不兄弟们先爽爽?”
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战戈的愤怒到了临界点。安逸久了,连那样的噩梦都忘记了。战戈后悔把自己抓得遍体鳞伤,因为最该抓烂的是这张脸。
“滚开,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