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言忍不住的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嗯,平妈年纪大了,我让她先去睡了,对了,你肚子饿了么,成医生临走的时候说你醒来可以喝点米汤,你现在要吃么?”
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落到点滴的药水瓶上面,眼看着药水就见了底。
连忙走到茶几那边,拿着贴着序列号三的药水瓶走了过来,手脚麻利的为他换上了药水。
又看了看成分,蹙着眉头将速度给调慢了,滴水的速度立刻变得慢了许多。
夏薇言低头就看见傅云深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动作,不由得解释道:“这一瓶药水成分比较多,比较厚,滴慢点对心脏比较好。”
傅云深收回目光,不在看她。
夏薇言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对他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今天的傅云深看起来太过于‘脆弱’,让她原本冷漠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不少。
脑海中又回想起这些年他吃的苦,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卫生间里等了一盆热水,捧出来,拧干了毛巾温声的安抚道:“我给你洗脸好不好?”
男人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本想拒绝,但是脸上那黏腻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感觉到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脸颊,傅云深定定的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只见那张脸上满是专注的神色,那双澄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温和极了。
女人西如青葱的手指,轻轻的为他梳理着头发。
不长的指甲轻轻的划过头皮,让他背脊的汗毛都忍不住的竖了起来。
强忍住满足的,舒适的喟叹,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庞,他不明白,仅仅是因为一个伤口,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就好像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尤其是现在……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
那时候摔倒了,也会有一个女人将他扶起来,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被眼泪染湿的脸庞,会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下一下的用指甲轻轻的抓着他的头皮,总是让他舒服的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如今,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却不想,今天竟然在这个女人身上,又感觉到了这样的感觉。
隐隐的心底,有一种酸涩涌了上来。
他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炙热了起来。
突然,不远处的电饭煲发出了翁鸣的声音,发间的指尖微微一颤。
随即便离开了,一时间,傅云深心底涌上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目光追随着女人的背影,看着她走到角落,将电饭煲的插头拔了,然后从里面舀出来一小碗的米汤,放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冰盆里。
过了几分钟后,似乎温度降了下来。
就看见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走了过来,她笑着朝他走来。
傅云深一时间有些恍惚。
“喝点米汤吧,不然肚子饿了睡不着。”夏薇言依旧温温柔柔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明明头发还有些凌乱,明明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不算好看的运动呢绒套装,可是傅云深却偏偏觉得,这样的夏薇言,简直该死的迷人,该死的好看。
就着勺子喝下米汤。
温热的液体从干涸的嗓子进了食道,最后慢慢的流进胃里。
原本冰冷的四肢,也仿佛被这温暖的米汤给温热了,原本还有些没胃口的傅云深一口气喝了两碗,苍白的脸色,也因为这米汤而恢复了些许的血色。
“还有几瓶药水?”傅云深望了望不远处的桌面,上面显然还放着几袋药水。
“三瓶。”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特助送你过来的,后来打电话给成医生给你做了手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要看一下么?”夏薇言想起刚刚成医生拿上来的那个透明的小塑料袋。
傅云深点了点头,脸色平淡的淡淡道:“扶我坐起来。”
夏薇言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得有些为难的蹙眉:“你刚做了手术,先躺着不要动了,不然伤口又裂开了。”
男人剑眉微挑,唇角勾了勾:“你担心我?”
夏薇言看着那熟悉的笑容,不由得扶额,这个男人刚刚恢复了点力气,怎么就开始作妖了呢。
她此刻无比怀恋刚刚那个昏睡中的,宛如天使一般的傅云深。
“嗯。”
虽然不想回答,但是看见男人那湿漉漉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的轻轻的哼了一声。
闻言,男人忍不住的勾唇笑了笑,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抬手想要摸她的脸,手背上还扎着针,夏薇言心头一急,连忙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脸送到他的手上,只期望他不要乱动,不要加重伤势。
“乖,我头疼,给我揉揉头吧。”
夏薇言:“……”
是肩膀受了枪伤吧,怎么会头疼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在男人明显希冀的目光下面,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靠在男人的身侧,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头皮。
那种熟悉的,酥麻的感觉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