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不敢仰头,可心却比天还高;坐着的人手执生杀大权,然而却已不复当年。
李隆基吃下杨玉环纤纤玉手喂给自己的荔枝,凝视了安禄山许久,原本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慢慢张扬开来,或是自信,又或是对安禄山很信任,又或者是因为身旁美人曾有替下方这人说过好话的缘故?终究不过是自己的一条听话的狗罢了:
“朕也知道你不会对朕有异心,你的忠诚朕还是信任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朕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几句流言蜚语而降罪与你?这么多年来,你也没有辜负朕对你的信任,你还是好好地做你的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吧,别说什么罢免的话了。”
“陛下圣明!”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安禄山心中猛地舒缓了下来,不过他也不敢有太异样的举动,只是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以谢圣恩,并未有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继续在李隆基与杨玉环的面前保持着自己的谦卑与卑微。
“陛下,安大人也跪了这么久了,您难得将他召回京来,难道就准备一直让安大人跪着吗?”似乎是吃够了荔枝,杨玉环总算停了下来,将深下的,没有吃完的荔枝推开,伸了一个懒腰,尽显美好身姿,只是却无人得见:
“好歹安大人也是我的义子,也算是陛下您的孩子,哪有陛下你这么当爹的,一直让自家孩子跪着,来人,给安大人搬一张椅子过来。”
“爱妃说的是,你起来吧,还不赶紧谢过爱妃。”对于杨玉环的自作主张,李隆基没有怪罪,反倒是怜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招人搬来了椅子让安禄山坐下:
“本来朕是没想过让你回京的,毕竟千里迢迢的将一位封疆大使召回来,也太过麻烦,可是一来爱妃告诉朕她有些想念你这孩子了,二来杨相也听信谗言,一直在朕耳边说你有叛逆之心,必不敢应召回京,朕烦不过他,也就只好将你召回来了,想来以后杨相也不会再因此烦朕了,你也不要埋怨杨相。”
“微臣岂敢有叛逆之心!”本端坐椅子上的安禄山被李隆基这么一说,一头冷汗直接给吓出来了,李隆基只以为对方只是着急,却不知道安禄山心中充满了后怕,若不是自己冒险回京,布局还未完成的情况下,被李隆基怀疑了,岂不人头落地?万幸自己应召回来了,心中怨念宰相杨国忠的同时,口中却不敢有丝毫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