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连慕年的行李已经拖下楼,装车时曲浅溪也要回去了,连慕年走之前,说:“浅浅,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曲浅溪无言的点头,目送他们离去,回头看了眼,不久前还是笑声满堂的屋子里,现在已经安静得不像话。
曲浅溪拉紧了身上的上衣,感觉身子忽然冷了很多,忙钻上车子,去了许万重那边。
她到达进门时,见到了许美伊,顿住了脚步。
许美伊正在帮保姆摆碗碟,见到她冷睨了一眼,“千呼万唤终于肯过来了?”
曲浅溪不语,越过台阶进屋。
许万重听到车声,送楼上下来,见到她笑了下,“浅浅来了?坐,饭菜快好了。”
曲浅溪点头嗯了声,在许万重的身边坐下,想起他曾说过想见念念一面,她便开口解释道:“念念跟连家的人回去了南城,说要祭祖,她不方便留下来,所以没有过来。”
许万重哎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心里正为这件事有些心酸,听到了心里自然就开朗了很多,笑容也灿烂了些,至少曲浅溪不是故意藏着女儿不想让他见。
许美伊闻言,却顿了下,吃饭时心不在焉的,看了看曲浅溪。
大家说完了这几句话,都没有什么话题说了,毕竟大家心里都互相有疙瘩,说太过反而觉得更加尴尬,沉默反而会比较让人感觉轻松些。
吃完饭,跟许万重聊了会儿天,他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会儿。
见许万重上楼,许美伊才走过来,“你女儿那件事,还恨我?”
曲浅溪没有回头,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说:“我不该恨你吗?我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更不是圣母,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原谅你。”
许美伊不语,当时候孩子的伤势确实严重,兴许真的会熬不过来,她痛女心切,记恨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也不抱期望她能原谅她,再说了,她也不稀罕,而且她也不懂自己刚才为何自作多情的问这些。
两人坐着,安静下来了,许美伊反倒又觉得不舒服,还是忍不住说:“现在你跟年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为什么还不肯答应跟他在意?怎么?吊人胃口还是欲拒还迎?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战略虽好,但是不宜久用,要是磨得男人没了兴致,那就过了。”
曲浅溪轻哼一声,冷声道:“那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我的事你最好少操心,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
“你很嚣张啊。”许美伊脸色有些 不好看了,轻哼一声,讽刺道:“也是,你什么都有,是有资格嚣张,像我这样,什么都被夺走的人,活得像贱骨头一样,有什么好嚣张的?你说是吧?”
曲浅溪冷睨她一眼,“你觉得我夺走了你什么?公司?爸爸?连慕年?还是你的自尊和高傲?”
许美伊凝眸,脸一下子就炸开了,冷哼道,“这些你难道没有从我这里夺走吗?说得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那些本来就是我的!”
“是吗?要不要我找个人评评理?”曲浅溪说着,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了,竟然跟许美伊说这些愚蠢的问题,既然在她的认知里,这些是属于她的,那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许万重下楼,见她们挨得近,笑容不浅不淡。
“没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许美伊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许万重没有挽留只是问她:“去哪里?”
“你不去看她,我难道还不能去吗?”许美伊轻哼。
许万重不语,面无表情,他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她是哪个她。
曲浅溪看了他一眼,他垂下眼眸,似乎在思索,曲浅溪看了眼他头顶上的一簇簇的银丝,心口一缩,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今晚就留下来好吗?就今晚,就当是陪陪爸爸,可以吗?”
曲浅溪顿了下,良久后,还是点了点头,回头,见到他欣喜的笑容。
当天2晚上,十二点刚到,她的时机也准时的响了起来。
“浅浅,新年快乐。”是连慕年的声音。
曲浅溪嘴角翘了翘,嗯了一声,也轻轻的回应了一句。
“念念坐飞机时闹着玩,不肯睡,到了晚上,还说着要跟我一起守岁,刚下飞机就睡着了,这个丫头。”
曲浅溪嗯了声,笑了下,没有说什么,但心情却奇迹的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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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浅溪从许万重那里回来,已经是年初二的晚上,他一个人寂寞,她还是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过年,她今天晚上回来就是打算拿些衣物,明天过去陪他过完这个年才回来。
当晚也接到了念念的电话,小家伙似乎玩得很开心,在那边叫叫嚷嚷的。
曲浅溪沉默的笑了下,听着那边热闹的笑声,推开窗户,看向漫天的烟花,眼眸微微的落寞了些,风吹过来有些冷,她囊紧了大衣。
她眼眸沉了些,本来想着一个人孤单,出来感受一下热闹,或许会赶走些寂寞,却不想正好相反,外面越热闹,她反而越孤单,左边心跳的位置似乎有些虚,找不找边际。
她顿了下,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来电显示,但很快的又失落的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浅浅……”
不知过了多久,曲浅溪在烟花的喧闹中,似乎听到了有声音在呼唤她,曲浅溪心一震,远处,连慕年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时下正流行的大衣,正在楼下昂首看他,她在二楼,距离他有点远,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隐隐的感觉到他唇角翘起的弧度。
曲浅溪的心倏地抽紧,心脏蹦蹦的跳着,是要炸开的节奏,咽下 口中的唾液,缓慢的转身看着楼下的身影。
“浅浅——”连慕年在楼下继续招手。
曲浅溪顿了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吞吞的下楼开门,低着头侧身让他进来。
连慕年以为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开口,进了屋,曲浅溪在他身后关上门,沉默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在他的对面坐下,“你不是回去南城了吗?怎么忽然又过来这边了?”
连慕年看着她,他不相信她不懂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曲浅溪小脸滚烫,微微的别开小脸,转移话题,“刚才,我接到了念念的电话,她没有提到你回来这边了。”
这回连慕年直接了些,“我知道,因为我没告诉她我来了这边,她以为我这次外出是去外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