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仁蹲下身来,凑到地上的鞋堆里查看,然后他抬起头来跟我说,这些鞋右脚的鞋跟好像都被踩过,有褶皱了。我说是啊,那你觉得这说明什么呢?胡宗仁有一次结结巴巴的说,是不是说明这鞋今后就不好卖出去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的时候,李佳却接过胡宗仁的话说,那也不一定,这只要稍微掰回来一点,用水擦一擦,还是可以卖出去的,都看不出来。我觉得我再继续跟这两个奇葩继续扯下去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于是我耐着性子说,这说明这只鬼只把右脚踩了进去。
我曾经遇到过这种独脚鬼,还不止一次。但眼下这个究竟是不是独脚鬼,这我还暂时判断不出来。于是我让李佳把他的模型飞机放大一侧的货架上,打开后把摄像头的朝向以斜下四十五度角的方式对准整个店铺,于是这么一来,我们从屏幕上就能够清晰的看到绝大部分店里的情况。从画面上看,店里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异状,于是胡宗仁就去守住店门口,手里顶着当初付强留给我们的雷符和九凤符,这两个符都还算厉害,如果有鬼魂敢迎面扑向胡宗仁的话,那一准是魂飞魄散。我则端着罗盘,在屋里来回查看着,走了一圈后,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门市里,除了收银台那一小块范围里没有出现灵异反应以外,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包括展架上的那些男式皮鞋上,都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灵异反应。天花板和灯泡我并没有检查,因为实在是有点高,但是墙面上我能够得着的地方,也都散布着灵异反应,所以我想天花板和灯泡上自然也是有的。
这几乎布满了整间店面的灵异反应,似乎是在跟我说,这个女鬼的痕迹遍布了这里绝大部分地方,也许就是东走走西看看,从灵异反应的强弱来看,算不上特别强,但也不弱。而且在两边货架底下,散放这鞋子的地方,我还找到了一些类似油漆的痕迹。根据经验来判断,那是滴下来的血,而每当我把罗盘凑近血迹的时候,转动得就特别厉害。这表面这血迹就是那个女鬼身体的一部分。
而纵观下来,收银台那儿没有灵异反应,我抬头一看,是因为那儿供着一个财神爷。做生意的人习惯在自己的店里财位上放上如蟾蜍,元宝,财神爷一类的东西,意味着给财神爷铺路,有些店里因为位置没摆对,非但招不了财,反而有可能会因为烧香的关系引来鬼魂。而陈先生的店里,一看就是找过人来专门看过财位,财神爷虽然主职是招财进宝,但也分为文财神和武财神。而恰恰陈先生店里供的财神爷,是关公。关公除了招财以外,还有镇宅驱煞的作用,一般来说,家里或店里一旦在正位上供了关公像的话,起码关公看守着的这个区域里,是不应当有鬼魂出现的。关公一生以正直忠义,嫉恶如仇著称,而在这小小的店里,这个女鬼竟然不给关二爷面子,只是没有侵犯供关二爷的位置罢了,可想而知,这个鬼魂的能力自然是不小的。
我让胡宗仁扔给我一小段蜡烛,然后点上,用滴蜡的方式,把地上那些血迹给封住。刚刚烧化的蜡油是滚烫的,在空气中会迅速的凝固。而我判定了那地上的血迹理应是属于这个女鬼身体的一部分,否则也不会存在着相对较强的灵异反应。而蜡油是一种非常有效封固的材料,例如很多道家人收了鬼魂到葫芦里或是瓶子里的时候,除了在外边贴上一张封印的符咒,还厚把葫芦口上用蜡油封住,以达到万无一失的效果。而此刻的我并没有画符,符术也并非我的强项,我用蜡油滴在血迹上,一方面也是为了适当的封住一些散落在这间屋子里的鬼魂,二来也是用这个方法试探一下这里的这只女鬼,看看它究竟对于我的做法有多深的敌意。
果然,我每滴上一滴蜡油,罗盘上的指针就会迅速的弹起一下,就好像是滴在了它的肌肤上一般,它已经用它能量的改变来对我做出了反应。屋里的灯光也随之而开始有点忽明忽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起码证明了我正在做的事情是它所不高兴的。陈先生见状后,微微朝着李佳的方向靠了过去,李佳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里遥控器上的显示屏。
我察觉到可能有点不对劲了,我们的光临,是这里的这个女鬼一件不开心的事。但是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让它开心,于是我停下手里滴蜡的动作,把蜡烛放在一边但没有灭掉,我对胡宗仁说,咱们把门关上,你现在就把画符贴在门上,关门抓鬼,可不能让它给跑了。于是我和胡宗仁一起,把门窗全都关好,甚至还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我开始用红绳把整个屋子围绕了一圈,每遇到一个转角,我就打上一个死结,绳子总共打了五个结,四个在墙角,最后一个在我们进出口门的位置,因为我需要这个结把绳子的首尾连接起来。胡宗仁在几道门窗上都贴好了符,如此一来,整间屋子就完全密闭在我绳阵的范围里了。
说是阵实际上也不全是,因为毕竟我只是绕了一圈而已。我问胡宗仁,你那儿香灰还有吗?他看了看自己的包包说还有不少,我又对他说,陈先生说的这个女鬼是没有舌头且口吐鲜血,肯定是惨死的这错不了,但是一般流血除了严重内伤以外,就是外伤了。考虑到这个女鬼也许是只有一只脚,所以外伤的可能性也说得过去,那你看我们把它逼出来,该怎么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