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中年人负手而立,蹙眉道:“开口闭口便是唤县丞来,你当自己是县尊还是府尊?难道你心中就没有王法?”
“王法?告诉你,本公子就是王法!这个地界上谁有银子,谁就是大爷!谁就是王法!本公子家里有的是银子,有银子本公子就能话事!”
回头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侍卫,“你们还不快去!把蔡县丞给本公子叫来!”
那侍卫挣扎着起身,捂着疼痛的肚子弓着身往外跑。
程公子等侍卫走了,才发现似乎报讯的人一走,他的侍卫又少了一个,面上一瞬闪过惧意,随即又被傲慢代替,抱着肩膀道:“你们且等着吧,蔡县丞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中年人闻言丝毫不显惧意,笑了下道:“好,那我就等着。”
朱攸宁有些奇怪的和李拓北对视了一眼。
李拓北与她对视,动了动嘴唇,随即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待会再说。
朱攸宁便知道李拓北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这时刘老爹先与那儒雅中年行礼,感激又愧疚的道:“多谢这位先生相帮,只是此事恐怕会带累了先生啊。”
中年人笑着也拱拱手,道:“我这人好管闲事,也不怕事,没碍的,老先生自可以放下心。”
“唉!”刘老爹感叹道,“先生高义,老夫感激不尽。”
这时呆愣了许久的姜太医也回过神,与朱华廷一同也给中年人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见状,朱攸宁也跟着行了一礼。
中年笑着搀扶刘老爹和姜太医,温和的道:“我在隔壁听了一些,你们的那个院子里,住了许多的老弱病残?”
“正是如此。”朱华廷道:“那宅院是刘老爹租的,这些年来,刘老爹乐善好施,散尽家财收留了许多鳏寡孤独,一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孤儿都住在那大杂院里。姜老先生平日里也跟着帮衬出力。
“那院子破旧的很,地界儿又偏僻,还临水潮湿,程公子铁看不上那处的,但是他为了强要姜老的孙女去做小妾,这才变着法的将那院子强行买了。”
中年人听过来龙去脉,心里总彻底算明了,笑着摇了摇头道:“这还真是个不学无术,毫无仁善之心的纨绔。”
“你个老不死的,你骂谁!等蔡县丞来,本公子让他把你们这些刁民都抓起来!”
程公子叫嚣的声音都快喊破了音,可屋里根本就没人搭理他的话。
李拓北这时已走到朱攸宁的身边,弯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以气音小心翼翼道:“这个人的侍卫,腰上有伤。”
朱攸宁闻言一愣,一下就明白过来。
前晚绑架了她的那个蒙面人,最后就是被十六一头顶在了腰眼上,那人仓惶逃走时还捂着腰,显然就是伤了。
刚才那个青年出手太快,她一个外行肯定看不出门道,而李拓北到底是练过的,一看那人动手腰上的滞涩就可察觉了。
朱攸宁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冷脸的青年一眼,看他的身形,就与绑他的人很相似。转而又看那儒雅飘逸的中年人一眼,心下不由得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