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仁一愣,他没想到老爹竟然提起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答道:“见过一面。”
赵知拙说道:“满朝文武都不敢对贾似道说什么,只有文天祥一人却敢上表说贾似道跋扈。此人肝胆如铁石。嘉仁,你可不要学他那样。”
对老爹的告诫,赵嘉仁也就只能听听。亲眼见到身材高大的文天祥之前,赵嘉仁对此人的评价不高。真的见到之后,赵嘉仁才觉得此人真的可敬。听了老爹的描述,赵嘉仁觉得文天祥的品行实在是值得钦佩。虽然也对贾似道不满,赵嘉仁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文天祥能做出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赵嘉仁就劝老爹赶紧去睡。等老爹回屋,赵嘉仁也回到他的屋内躺下。明天还得去见贾似道,对于心态完全变化的贾相公,赵嘉仁不知道这次会面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赵嘉仁变了,贾似道同样变了。
带了蜡烛与香料,赵嘉仁前往贾似道的官邸。对于有大功的臣子,大宋封赏中比较高的是赐宅邸。官家就赐给贾似道一座西湖边的宅子。这座宅子很大,门口挂着匾额,上书‘后乐园’。应该是取自北宋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就见大门紧闭,门禁森严。赵嘉仁并不在乎这些,他一个堂堂正五品官员,赵氏宗亲根本没有理由敬畏这些。而且论大小,这个院子与赵嘉仁在马尾的船厂完全没有可比性。虽然没有去过现在的济州岛,可济州岛好歹是一千多平方公里,更不是贾似道这么一座‘小小的宅子’可比。
等了一阵,有人开门请赵嘉仁进去。赵嘉仁跟着仆役施施然而入。
院子设计的很有风味,只是已经十二月,尚且没有长成奇花异草还不到争奇斗艳的时候。来人把赵嘉仁带到了后花厅,一进去就听到莺歌燕啼,好几个妹纸正与贾似道围在桌边,好像在斗蛐蛐。
十二月还能斗蛐蛐,赵嘉仁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随着筛子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赵嘉仁才知道即便是蛐蛐达人贾似道也是没办法办到这样的事情。
不等赵嘉仁开口,贾似道都也不抬的说道:“嘉仁送的礼物定然是贵重的,直接收了。”
见贾似道如此,赵嘉仁也笑道:“贾公,我还想显摆一下,不想贾公竟然不给我这机会。”
贾似道听了这话,坐直了身体。立刻有妹纸轻轻起身给贾似道按摩肩头。贾似道倚着美人,面色平淡的说道:“再贵重又能如何。怎么都比不上官家的暖房。不管朝中群正怎么讲,嘉仁讨好官家的心思可坚定的很呢。”
遭到贾似道的嘲讽,赵嘉仁行若无事的答道:“群正怎么想我也不在乎。普天之下除了官家之外,只有一人可以让我送他暖房。不知贾公可知那人是谁?”
贾似道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嘲讽的表情,“嘉仁送我暖房,就不怕人说你阿谀奉承么?”
“送贾公,是因为咱们的情谊。我问心无愧,哪管别人怎么讲。”赵嘉仁语气率直的说道。这是心里话,贾似道的确有这个价值,而且贾似道毕竟与赵嘉仁合作过多次,如果贾似道真心喜欢的话,赵嘉仁也不心疼。
贾似道锐利的目光盯着赵嘉仁看了好一阵,他突然一挥手,对那些妹纸喝道:“你们都出去!”
妹纸们听了这话,没人敢不服从,纷纷起身向贾似道行礼,然后快步离开了花厅。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顷刻间就只剩下贾似道与赵嘉仁两个,只有空气里面那些香水味能证明方才有妹纸在这里。
赵嘉仁也不客气,拉了个椅子就坐下。贾似道则开口说道:“嘉仁,你种棉花,织布。现在只怕挣了百万贯都不止吧。”
“我的确有织布。”赵嘉仁果断的承认了。此事他想瞒也瞒不住。
见赵嘉仁爽快的承认了此事,贾似道面色凝重的说道:“国家到底有多艰困。我想你定然清楚。所以,这棉布的生意,我想官营。”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要凝固起来。赵嘉仁看着贾似道那坚定的面容里面甚至有些威胁的意思。诚如贾似道所言,赵嘉仁在棉布的整体生意上获利百万贯。但是这和贾似道要求棉布官营可没有必然联系。所以贾似道的威胁表情也是能理解的。
“贾公。我们当年谈起鄂州之战,开诚布公。此次可否也如此?”赵嘉仁给了贾似道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