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海冷笑一声,然后向坐在皇位上的皇帝说道:“陛下,这是那段悠然所犯之事的案宗,每一件都一一记录在案,监天司内还关押着四名宰相府上的护卫凶手。”
大太监下来将案宗传了上去,皇帝安安静静的翻阅着,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听说过那段悠然犯了不少事,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恶贯满盈。皇帝冰冷的开口道:“段平,你好大的胆子。”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此刻百官心中惊骇,宰相的更是被吓得不轻,他急忙请罪。
“哼,纵容子嗣,杀人夫,奸人妻。这样的案子你都敢私自瞒了下来。你心里还有大正律法没有?还有我这个皇帝没有!”
段平唯有跪下,高呼:“臣知罪。”
这个时候文大学士又站了出来大喊道:“陛下,宰相也是心忧独子,请陛下息怒呀。”
群臣抱团在一起请罪,皇帝陛下却非常不喜欢臣子们聚在一起反抗自己。所以皇帝的脸色很难看。
这时枢密院正使看了一眼前面老神在在的院长,走出来说道:“陛下,相爷为国立过汗马功劳,还请陛下饶过段相爷这一回吧。”
皇帝似乎记起朝堂上跪着的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虽然坏事做了不少,但为自己的国度也付出过大量心血。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免了你这包庇之罪,下次你可没有功劳可换了。”
宰相颤着声音说道:“谢陛下!”。
但皇帝随后又说:“只是你那儿子行事太过狠辣,若不是新任监天司四司司命察觉,朕竟还不知这京城居然还有人如此丧尽天良。”
“朕饶过你这次,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朕不饶段悠然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段平一听这话,整个人瘫坐在了殿上,双腿无力,两眼无神,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慢慢的伏在地上,曾经风光无限的宰相如今却凄凉的跪在大殿上,让得百官心里一丝凄凉,每个人都明白了,原来陛下是打算废相了。
这一次将宰相的功劳抵过,下一次宰相再敢犯事,必然活不了了。想到这一点,群臣内心惶恐,生怕皇帝陛下对自己下手。
手拿拂尘的大太监一声高呼:“退朝!”天子銮驾抬入深宫,归心殿内几位官员将宰相扶起。
宰相走出殿外,回过头来看着这座归心殿,老泪纵横,突然高呼:
“凌氏小儿,老夫不服啊!”
不服啊!
身旁几位官员看段平像是发疯般大喊,急忙拉着他道:“相爷,不可如此。”
可段平却是当做没有听到,这声高呼是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服之意,皇帝陛下要让镇世王府的小孩子上位,竟然让他这个宰相做垫子啊。
段平不服,不服陛下如此心狠,如此无耻啊!
宰相的高呼自然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听闻这话的皇帝陛下只是冷笑,心里冷冷道:“朕不允许有任何人敢于背叛朕。”
皇帝对着走在銮驾左侧的大太监说道:“金缕衣随时准备将段平放在南方的人带回京城,另外让鬼面营进入剑坟,朕倒要看看剑坟那群傻子是否真的敢勾结段平挑衅朕。”
这大太监听闻这话,便隐匿在了空气中,竟是瞬间消失,大太监是个高手,至少也是一流中等的大师。
銮驾内,皇帝脸色深沉,双手随意放着,他很不喜欢背叛的感觉,更不喜欢自己欣赏的臣子有不臣之心。
“敢于背叛朕,便须承受朕的怒火。段平,不是朕要杀功臣,而是你寻死,。”
皇帝默默的念着,若是段平听见这话只得苦笑一句,自己的陛下什么时候都是很怜惜声名这美丽的羽毛。
哪怕是要杀于国于民都有大功的臣子都先要将那臣子泼脏,好让自己看得高大上。
今日朝会之后,刑部将那段悠然发配北方做边吏,算是断了其生路,至于宰相府只是被警告,但京城的水从今天开始却是开始浑了。
宰相即将垮台,这是什么信号,各家府上,各路官员都在私底下探讨,最终却都仿佛得出一个结论。
宰相府与东宫走得太近,陛下不喜,陛下不愿,陛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