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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大牢里阴森森的,不见一点阳光,气味也异常难闻。刘旭被带到角落里的一间牢房,差役们把刘旭一把推进牢房,锁好牢门,自去了。
刘旭打眼看了一眼这个牢房,环境比刚才从大牢走廊里过来时见到的牢房稍微强点,那些牢房里凌乱不堪,有的甚至关着十几个人。看来自己有个书生身份,待遇稍微好点,大宋文人的优待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牢房两个角落里各自有一张破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眉眼倒长的算是周正,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翘着腿,此时正拿眼瞄着他。
那人见刘旭望来,便开口道:“小子,犯了什么事儿啊?”
刘旭忙道:“小弟实在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被抓进了大牢。”
“你小子倒也有趣,自己犯了什么事不知道啊?在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还能卖了你不成。”
“敢问兄台贵姓?小弟犯了什么事,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自己也正莫名奇妙呢?”
“我叫刘成。”
“呀,小弟刘旭,跟兄台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大哥在上,小弟有礼了。”
“呵呵,你个小子倒也有趣,闲着也没事,过来聊聊吧。”
刘旭暂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虽然心中忐忑,倒也无法可想,只能指望自己岳丈替自己想办法了。当下坐在破床边上,跟刘成闲聊起来。
这刘成虽也是读书人,倒无文人的酸腐,为人倒也是豁达,跟刘旭攀谈起来,什么事也不避讳。
据刘成自己说,他自己的浑家长得貌美如花。他去年外出游学,直到今年八月才回,回来后有人告知他,他浑家和一个戏班子里的俊俏伶人偷偷厮混。刘成偷偷跟踪自己浑家,发现此事却有其事,不禁大怒。但想及那个伶人是戏班子里的武生,自己一介文人打他不过,便去雇了几个市井泼皮,将那对歼夫银妇一起杀死于幽会之时。没想到那几个泼皮,做事手脚不利索,留下首尾,被官差顺藤摸瓜查到了刘成,因此被抓入大牢。
不过刘成倒满不在乎的道:“杀个歼夫银妇,那歼夫还是个贱役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判不了死罪。我是州学痒生,大不了就剥夺我出身文字,判个流配。但总是出了口恶气,心里痛快了。”
大宋文人最看重的就是出身文字,这王成倒是洒脱,都快被判剥夺出身文字、流配了,都还满不在乎,刘旭不禁有些佩服。
刘旭在牢中也无事,便跟刘成闲聊,也说起自己私酿酒卖的事情,让刘成给自己分析下。
刘成听完,沉吟片刻道:“兄弟,你怕是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只凭你私自酿酒这点事,顶多去县衙被罚些钱财,打几下板子的事,断不至于被抓进州衙大牢。我大宋朝虽对私酿管制甚严,可私自酿点酒这事儿,只要不多酿多卖,很少有当真追究的。就跟大唐时,不让百姓捕食鲤鱼一样,这事儿官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兄弟你因为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被抓进州衙大牢,怕是兄弟得罪什么权势人物了。”刘成看到自己一说这些,刘旭面皮一紧有些难看,又忙安慰道:“这也是哥哥我随意猜测,或许没事也未可知。你也别太紧张,自己吓唬自己,你情况再糟,也糟不过哥哥是不?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们大宋讲究刑不上大夫,这大夫可不光指的那些官员,读书人也是不得用刑的。自己甭管他们问什么,咬紧牙不承认,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刘旭心道:我又没雇凶杀妻,你拿我跟你比干嘛。再说有几个人做事儿有你这么光棍,有你这么洒脱,我还想在大宋好好过曰子呢,我可不想被判坐牢、流配什么的。不过人家好心劝解,自己也不能不领情,当下刘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兄长说的是,是小弟过分紧张了,唉,小弟自忖未做过什么作歼犯科之事,所谓车道山前必有路,见招拆招吧。”
“想开点就好,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剩下的时间刘旭一边跟刘成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一边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自己来到大宋不过两个月时间,一直不曾惹事生非,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人了呢?刘旭苦苦思索,一直不得其解。最后刘旭想到一个可能的答案:说不定是以前那个刘旭惹下的麻烦,这或许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