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的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又解释了起来,似乎是说给自己个听,安慰自己个的,“我不过是不受皇上器重的亲王,虽是宣宗皇帝亲子,嘿嘿,还不如一个破落宗室,如今得了这个钦差大臣,我心里倒是明白,不过是皇上推出来的,正如娘娘所说,抚局不成,我还是要回家抱孩子去。”
“皇上虽然有着不是,还是肃顺挑唆的,到底是为了皇上身边只能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宰相,本朝和前明体制像似,前朝是大学士,本朝是军机处大臣,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有了你在,他自然就轮不到了,所以这是权位之争,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不带你去热河的道理,”杏贞站了起来,在破旧的布幔下,打量起了残缺的佛像,那佛像头像残缺不全,左手在胸前托着一个瓶子模样的法器,右手拈着一个如意的手势,看上去应该是观音大士,“其实这也是本宫和六爷能走近的原因,因为咱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恭亲王默然,皇后说的太直接了,“钦安殿佛香阁都供奉着佛陀,不过本宫不太信这些神佛,六爷你可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
“洋人进教堂是为了忏悔,中国人进庙是为贿赂。进教堂免费听布道,忏悔灵魂,听劝导与教诲;进寺庙则是花钱求佛,乞求升官发财。欲望越大,苛求愈多,本宫是红尘中人,自然也有欲望,不过本宫倒是相信自己个多些,不太相信神佛。”杏贞也是为了缓解对于拿自己的前途命运来赌博的压力,只能是不停地说话,“今个本宫所求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杏贞慢慢跪了下来,“不得不再信一次佛陀,想着若是佛陀能圆本宫所愿就好了。”
我拿上了自己的后位、皇帝的信任、自己的安危、和这个国家的前途,和未来十年的和平局势,来进行这个天地之内最大的棋局,把中英法三国都搅进了这个巨大的棋盘,我不能输,我输不起!我要是输了,我就只能灰溜溜地去热河,接受皇帝的无奈,接受肃顺的嘲笑,和那厄运般的命运!
武云迪,李鸿章,你们的胜败,不仅仅关乎到你们自己的官位和前途,还关乎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和我的地位,只有我,才能看穿迷雾一般诡异莫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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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法联军的火炮射到了清军的阵前,不过离着清军的骑兵还有一段距离,洋人们在测试距离,有几匹马受了惊,跑出了阵势,几个骑士拉不住,抽出腰刀把马头狠狠剁下,鲜血洒满了阵前,自己奔回到阵内,骑上了备用的马匹,武云迪挥手,传令官吹起了号角,骑兵朝着前头冲了一步,转向左右,潮水般地分开,露出了后头排成一排的火炮,火炮黑黢黢地指向了八里桥那一头的英法联军部队。
张树声大声呼喝炮兵准备好发射,“给这些洋鬼子试试看咱们的火炮怎么样!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洋人们卖给我们的火炮火药!哈哈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感觉真是倍爽!发射!发射!给洋人们一个惊喜!咱们大清也有很厉害的火炮!”
清军的火炮毫不示弱,依次对着英军阵营发出了愤怒的炮火,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