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穆舞蝶的生活方式。

既然爱了，那就爱了。

对于穆舞蝶来说，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不管苍老还是年轻，他都是张明远，都是她第一个爱着的男人。

良久，穆舞蝶终于从张明远的苍老脸颊上收回了目光，转头望向了宋青藤和第五舒月，由衷感谢道，“谢谢。”

宋青藤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第五舒月却忍不住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他和她明明都已举办过婚礼了。

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好不好？

但宋青藤却用眼神阻止了第五舒月。

病房中，一片宁静，只有监护仪器不断响起的单调节律。

穆舞蝶静静的坐在床边，紧握着张明远的双手，宋青藤和第五舒月在病床的另一边并肩而立，都在焦急的等着张明远醒来。

……

其实，张明远已经醒了，但还没睁开眼，敏锐的感知能力，就让他从三种有着细微差别的呼吸节律中，能判断出三人的身份。

张明远很清楚，这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他醒过来，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选择装死。

虽然他和宋青藤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这种感觉，却就像丈夫为了救情人，把自己弄进了医院，然后，妻子赶来探望似的。

更何况，张明远原还以为宋青藤必死无疑，所以就鬼使神差的跟她举办了教堂婚礼，可谁又能想到，纯阳元力居然妙用无穷，能依靠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拙劣办法，帮宋青藤熬过此劫呢？

这个时候醒过来，该怎么跟穆舞蝶解释呢？

说为了救宋青藤而变成这幅鸟样，貌似说不过去吧？

同样，若完全撇开宋青藤，这个女人又会怎么想？

诚然，他和这个女人的教堂婚礼，只是为了让她不带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可婚礼中，这个女人表现出的来的幸福，却都是真的。

不管是因为人之将死，心变得柔软也好，还是因为其他种种也罢，但事实就是，宋青藤这个女皇也已动了凡心。

而他恰好就是那个征服了女皇的男人。

张明远从来就没想过，宋青藤这个女人，居然也会有爱上某个男人的一天，以至于，每次见到宋青藤时，他都会想同一个问题：这天下，到底有没有男人能征服这个女人？

剧情很狗血，那个他一直在思索的男人，居然变成了他自己，而且，速度还如此之快。

……

“张明远，你是否愿娶宋青藤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宋青藤，你是否愿嫁给张明远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教堂婚礼的画面在不断回放，宋青藤一脸幸福的说“我愿意”的模样，是如此的清晰，让张明远陷入了无奈。

这个时候醒过来，绝非明智之举。

安慰一个，就得伤害另一个。

他谁都不想伤害。

可让张明远无奈的是，穆舞蝶和宋青藤的耐心，却都好得惊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不说话，也谁都不肯离开。

我装，我继续装。

我就不信了，你们就没人肯先行离开，哪怕是暂时离开一下也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