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莺咯咯笑道:“我自己还在学艺呢,可不敢冒充行家。”伍兹美拦住不让,道:“买的不如卖的精,谁又去争那几个钱?我是不想被他看扁,拿次的来唬我。你是大家小姐出身,往那一站,谅他又岂敢再唬我?”张莺莺一想自己左右也无事,正好随她出去耍一圈,便应了下来。伍兹美叫上一辆马车穿街过巷来到琴行。
张莺莺进了琴行后一言不发,只在一旁静静地看,静静地听。掌柜见她气质颇佳,倒也不敢小觑,只是半天不见她说话,便大意起来。正当他跟伍兹美吹的天花乱坠之时,张莺莺就点出他的几处错误,唬的掌柜的一惊一乍的,再不敢糊弄伍兹美。
选好了琴,下了定钱。伍兹美道:“天色还早,我想看望一位姐妹,你去么?”张莺莺笑道:“你带我去我便去,省的我回去让人看见,说你在外面闲逛偷懒。”伍兹美搂着张莺莺道:“我的儿,怪不得阖府上下没有不疼你的,真是个机灵人儿。”
张莺莺听了这话却突然愁闷起来,伍兹美不小心触动了别人的伤心事,心里不安起来,她搂着张莺莺宽慰道:“天命如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好在你还有干爹,还有疼爱你的关老爷,比乐班里的这些孤儿们可是要幸运的多了。”张莺莺抹了把泪,笑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知足的很。”伍兹美幽然一叹。
伍兹美要见的这个人原本是跟她拜一个师傅学艺的师姐妹,年轻正当红时嫁给了一名小校。当日那小校很不得志,众姐妹都取笑她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唯有伍兹美不停地鼓励她远走高飞。此后十年这小校步步高升,一路升为左神策军将军。原先被人耻笑的那位姐妹脱了贱籍,摇身一变,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
二人从将军府后门入内,伍兹美轻车熟路将张莺莺直接带到后堂客厅。内管家奉茶上来时,伍兹美问道:“怎么不见她呢。”
内管家道:“将军要出远门,夫人忙着准备行装呢。”
伍兹美笑道:“又说胡话,大过年的还能去哪?边军可能要去打仗,天子禁军也要出征么?再说了,就算奉旨出征,难道收拾行装还要夫人自己动手,你们都是光拿银子不干活的吗?”因为常来常往,伍兹美跟内管家已经十分熟悉,因此开了这个玩笑,内管家丝毫不以为意,反倒笑了起来。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神神秘秘地对伍兹美说道:“军令是今早下达的,将军回来后就长吁短叹,夫人的眼都哭肿了。这会儿两个人正说体己话呢。”
伍兹美惊讶道:“难道边关真的要打仗了?这些该死的胡人,过个年也不让人安稳。”
张莺莺插话道:“北边的胡人是不过年的。”
内管家惊讶地望着张莺莺,问伍兹美:“你的女儿?”
伍兹美抽了抽鼻子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睡着了都能笑醒。你别胡猜,莺莺姑娘可是忠良之后,正牌的大家小姐。”
内管家听了肃然起敬,说道:“听这谈吐就是不一样,小姐说的不错,北边的胡人是不过节的,所以才扰的人不安宁。”
伍兹美沉吟道:“这么说真的是北面出了乱子啦。不是说河东、振武……对了还有丰州,他们的边军都很能打么?怎么?全败了?竟要太子禁军出战?”
内管家摇摇头,笑道:“军国大事,我哪能知道呢?”
坐了一阵子,卢夫人打发丫鬟来请伍兹美和张莺莺进去。卢夫人与伍兹美同年同月,但看面相竟似比伍兹美年轻了六七岁。此刻她双眼红肿,面颊上还挂着泪水。一见伍兹美的面,卢夫人就拉着她的手诉苦道:“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十二个人抽签,抽来抽去,怎么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伍兹美压低了嗓音问道:“真的要跟胡人打仗了?”
卢夫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要打仗,可不是跟胡人打,而是跟……”说到这,卢夫人陡然停了下来,她看了张莺莺一眼,问伍兹美:“她是你徒弟么?”伍兹美哈哈大笑道:“我可没有这个福气,人家是……”张莺莺插话道:“我是拂儿姐姐的弟子。”
卢夫人听了,撇撇嘴道:“小丫头看着挺机灵的,原来也是个糊涂虫。你是王拂儿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师侄了,见了师伯为何不跪?”伍兹美听了吓了一跳,忙要解释。
张莺莺却抢先一步,给卢夫人叩了个头,干干脆脆地叫了声“师伯”。卢夫人听了心花怒放,伍兹美慌忙扶起张莺莺,对卢夫人说道:“你休想打她主意,她可是大家小姐出身。就算你如今修成正果,也不能糟蹋了她的身份。”卢夫人对张莺莺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她挽着张莺莺的手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
张莺莺问卢夫人:“我有位叔父在河东做官,这次打仗,不会打到河东去吧?”
卢夫人问:“你的叔父在那州那县做官呢?”张莺莺摇了摇头:“原本在北京,后来说是升了官离开了太原府,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
卢夫人笑道:“只要不在太原府,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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