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群山连绵起伏,放眼望去,老树粗藤密密匝匝,想从这深山老林中穿行下山,简直是一场绝顶艰难的挑战。
爬上峭壁之巅后,李匡躺在地上足足休息了两个小时。太安静了,根本没有鸟叫虫鸣等自然界该有的声音,不知何时,一层薄雾升起,半山腰以下渐渐朦胧起来。
向阳一面的山地十分陡峭,尤其是半山腰以上的坡度达到70度。半人高的荆棘杂草生长繁茂,夹杂着数之不尽的灰绿se藤蔓,感觉像是掉入了毛线团中的蚂蚁,行进速度极为缓慢。
野草将地面完全覆盖,如此大角度的山地,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踏空。仅仅半个小时,李匡就已经jing疲力尽,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荆棘撕扯的破烂不堪,绑着头发的布条也不知何时被藤蔓挂走,披头散发的他几乎要被这复杂地貌折腾的疯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会完全黑下来,而他从山巅下来还不足50米,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很大jing力。
坐在一处隆出地表的树根上,李匡抬头看了看天空。层层叠叠的枝条将蓝天遮蔽的只剩些细碎小块,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树上快速跳跃。滑动的巨蛇,直径达到3米以上的蛛网等让人头皮发麻的本土生物随处可见,
“看来,地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对,之前女野人洞穴里的骸骨...”李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绝对不是生活在树上的物种。
地面,肯定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安全,只是自己走的路短,暂时没有遇到危险。
亦或者,陆地野兽都在山腰以下较平缓的山坡上活动。
“不行,得尽快下山!”李匡不敢再耽搁,他嗖嗖爬上身边三人合抱的巨树,顺着往山下方向生长的树杆爬过去。
很显然,树冠层面是另外一个相对du li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早已形成完善的食物链条,链条上的王者无疑就是那些一丝不挂、手持木质标枪的野人。
野人是在100多米外的一根粗壮树杆上狩猎时被他发现的。
那是一个壮年的雄xing野人,身高与他相差无几,右手握着一根不知什么树木制成的绿油油标枪,正蹑手蹑脚的向一只贪吃树叶的肥胖树熊靠拢。
这只树熊憨态可掬,肥嘟嘟的前肢不停将刚长出的嫩叶撸下,一刻不停的往嚼动的大嘴里塞,仿佛一个饿了许久的乞丐,扑到好心人送的馒头上不顾一切的狂啃,完全忽视了旁观者的存在。
距离十米时,野人出手了。
‘呜...’的一声,绿se标枪如毒蛇出洞,迅如闪电般从野人右手飞出,‘咄’的一下就扎穿树熊肋骨,将它死死钉在树杆上。
树熊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塞在嘴里咀嚼后还未咽下的树叶,向一坨坨绿se软膏从它口腔里挤出,糊满前胸。
野人兴奋的跑了过去,这些爬满青苔、滑不溜秋的树杆对于它来说就像是自家的庭院,根本不存在失足坠落这种可能。
树熊的鲜血从标枪两侧‘滋、滋’喷挤出来,溅的四周一片鲜红。
野人很清楚,浓重的血腥味对密林中隐形的食物链条来说,是最佳的催化剂,用不了多久,各种各样的食肉动物就会蜂拥而至。它必须趁现在安全的时候将猎物吃下肚,能吃多少吃多少。
树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野人一脚踩住猎物的脑袋,双手一使劲,将标枪拔出后搭在一旁的树杈上。它将两根手指插向树熊的伤口,沾了些鲜血放到嘴边贪婪的舔了舔,然后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扣住树熊的伤口使劲撕了起来。
不一会,树熊肋部被扯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野人将手伸进去,一阵翻掏后,揪出树熊的心肝肺,大口大口的猛吃起来。一边吃,它双眼还不时四下环顾,唯恐有其他生物过来抢自己的美味珍馐。
看到这一幕,李匡后背一阵嗖嗖发凉,他趴在树杆上纹丝不动,只等那野人吃饱喝足后离开。
这野人饭量极大,手中一串心肺吃完后,再次将手伸到树熊肋部的窟窿里,拽出一截肠子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韧xing十足的肉肠没那么容易嚼烂,贪婪的野人匆忙中竟把肉肠吊在嗓子眼里。它连忙用血淋淋的指头去扣嗓子,一边干呕,一边期望揪出那段不听话的食物。
陷入进食的尴尬中的野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只模样诡异的野兽正趴伏着向自己靠拢。
这野兽身长足有两米,脑袋圆碌碌像是山猫,但两只瞳孔却是渗人的灰绿se,四条短粗的腿支撑着细瘦的躯干。它躯干上布满黄绿交杂的硬毛,如同一块会移动的苔藓令人不寒而栗。
野人终于将嗓子里一截粉白se肉肠掏了出来,它不顾满脸的涕泪横流,手臂高高抬起,抬起头将指头上夹着的罪魁祸首再一次丢进口中,惬意的咀嚼起来。
猫头野兽悄无声息潜伏到野人身后4米处,当野人再一次将手探向树熊那一瞬间,野兽动了。
一片黄绿se以不可想象的迅猛,‘刷’的扑在野人背上,长满尖锐獠牙的大嘴猛的张开,恶狠狠咬在野人细长的后脖颈上。此兽两米长的身躯竟如巨蟒般盘在野人身上,将其双手、双腿紧紧缚住。
野兽尖细的牙齿戳穿了野人的动脉,鲜血像是被扎破的消防水管,一股一股的喷she出去三米远。
转瞬间,野人倒在了那颗大树几根树杆搭成的天然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