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诗姐,娴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刚送来的时候,还有一点意识,说了两句话,说一定先不能告诉她的家人,等好了再说,她的母亲最近冠心病发作,最受不得刺激。哎,这吴娴也是的,都这个样子啦,还想得那么多。”说完这句话,瑞诗的眼中又要垂泪。
浩然说不出话,只看着她,似乎她就是参加抢救的医生一般,就是他的希望。
“她从外边回来的过程中出了车祸,脑子受了撞击,后来就一直昏迷,作的脑部影像学检查,显示脑干有一处出血。正在止血、脱水治疗,防止出现脑疝。我们所长说已经请了医院最好的脑外科医生看过,如果保守治疗不能奏效,只有采取手术治疗。”
浩然脑袋一片木木的,就听着瑞诗一直说着。
“还有她的左腿股骨粉碎性骨折,现在只能暂时先采取石膏和夹板固定,只有待脑部伤势稳定后才能进一步治疗。”
瑞诗也是个学医的,用近乎专业的术语给他介绍着吴娴的伤情,浩然虽然听不太明白,却也听出吴娴现在正处在危险期,生命目前仍然没有保障。
他无力地软在门前的凳子上,瑞诗的嘴巴不停开合,浩然已经听不下去,完全限入了沉思之中。想到了跟吴娴相识的过程,当年跟刘紫在省城看到的她,是那么的青春靓丽,光彩照人。她的一颦一笑,如在眼前。接触下来,她大大咧咧,却又心细如发,看似粗心,却又机敏无比。
娴姐,我的好姐姐,我在等着你的醒来,我还要看到你灿烂的笑容,听到你爽朗的笑声。想到此处,眼泪无声地从他的颊上滑落。
病房的走廊里嘈杂无比,不时的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及家属走动,对这一切浩然却浑然不觉,一颗心只悬在生死未卜的吴娴身上。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浩然仿佛捕捉到了吴娴心跳的声音,尽避微弱,却非常顽强。觉得她对这大千世界充满了无限的留恋,有着旺盛无比的生机。
浩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异能有所复活,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关心,产生的幻觉。但冥冥之中,浩然却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要娴姐就这么无声地离开,坚决不要。
瑞诗也是伤心异常,她没有劝解什么,只是陪着浩然悄悄流泪。她掏出手绢,擦去了自己眼中的泪水。见他的泪水越流越多,又伸手过来,为他擦去不停滴落的眼泪。
浩然对这一切浑若未觉,听凭瑞诗温柔地为他擦拭。
谁知道泪水越来越难以抑止,只得从她的手中接过手绢,自己来擦,谁料这手绢却已经湿透。
轻轻地捏了一把,挤出了其中大量的水分。这是他和瑞诗的泪水,是他们对吴娴共同的担心交织在了一起。
伤心再起,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下子就伏到了瑞诗的怀里,好像她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瑞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身材娇小的她,真的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慰着自己的小弟。嘴里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没事的,小陆,吴娴会好起来的,她会没事的。啊……”
从记事起,就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痛快地哭过。一个小护士从他们身边走过,说:“喂,你们别在这儿这么大声,会吵到别的病人休息的。”
浩然猛地从瑞诗的怀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看那护士年龄不大,被一个小泵娘这么批评毕竟不是件好事。本来没有什么人注意,被她这一叫,不少路过的人都驻足来看。在这儿看到有人哭泣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一个大小伙子趴在一个姑娘的怀里哭,多少就有些希罕。
杜瑞诗有些不好意思,先站了起来。浩然向来自诩性格沉稳,对古人所说“宠辱不惊”非常佩服,平时就挺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才是一个堂堂男儿的性格。哪知道事到临头,却是如此的不能自控,看似坚强的外表,受此轻轻一击,就被击得粉碎。
联想到自己从接到瑞诗的电话开始,就已经完全失态,不知道曹郁一家和余晨她们该是如何的担心。杜瑞诗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却还要来安慰他。浩然的心猛然开始觉醒,先冲着护士妹妹一笑,又拉了拉杜瑞诗:“瑞诗姐,咱们到外面走走吧。”心想,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好摆脱这种窘境。
出乎意料的一笑,让小护士一呆,说了句:“真是个怪人。”跑着去工作了。杜瑞诗也是一愣,被他拉着走了出去。
瑞诗关心地问道:“小陆,你没事吧?”
“瑞诗姐,对不起。就是我太难过了,现在好多了,我想娴姐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