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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之际,风调雨顺的韩国正直艳阳高照,韩都新郑晴空万里。
犀首公孙衍策马入城,与其同行的是一满载粮草军械重器的队伍浩浩荡荡不断驶入韩都城新郑,赫然便是卫峥送来的一份“大礼”,此刻不断进入韩国都城的粮草器械只是卫峥这份大礼的一部分,属于韩国的这一份公孙衍亲自带到了新郑,而另一部分也亲自送到了魏王手中。
魏王不但欣然笑纳,更大喜之际对犀首感激不尽,却不知道收下这份“大礼”的那一刻,魏国已经半只脚迈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犀首已然归心卫国,现在是身在韩都心在卫了。
一入新郑,韩王得知公孙衍为他带来了一批丰盛的粮草辎重,为此高兴万分。
韩王宫。
与韩王因为得到一批急缺的粮草器械而高兴有所不同的是,次座的公孙衍却并不太高兴。
“犀首为何如此闷闷不乐?”韩王诧异的问道。
“王上真要打算与秦开战吗?”公孙衍拱手而道,虽然心已归卫,但此刻终究仍是韩臣,纵横策士虽然被天下人不齿,因为他们是“势利之徒”,毫无忠心可言,实际上并非如此,纵横家虽然飘忽不定,今日事这国,明日也许就与敌国谋,确实不假,但纵横家们事一国便会终于一国而为其谋国利也是不假。
犀首知道伐秦韩国必败,不想让韩国做无畏的牺牲,虽然准备辞官而别,但如今还是韩臣,就得为韩国谋,古人讲气节,必先公而后私,纵使心以在卫国也不会改变原则。
“犀首为何出此言?”韩王听到这样的言论和带着悲观的语气是从公孙衍口中而出,实在太出乎意料:“伐秦不是犀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
“王上容禀!”公孙衍了无振气的拱手,喟然而道:“臣数日前与魏王见了一面,大致已经猜测魏王怕是无合纵伐秦之意了,齐国自诩东方第一强国,与秦并强却难堪大任,瞻前顾后而不愿出兵伐战。”
“那依先生之意,与秦开战便只有韩国一国了?独韩以伐秦,韩国能战否?韩能胜否?”韩王略有慌乱却故作镇静的说道,但却瞒不过公孙衍敏锐的眼睛,心下唯有苦笑长叹,韩王、魏王的确与卫峥这样的雄主相差不知几千里啊。
“尚未开战,结果已定,韩国必败!”公孙衍摇头苦笑,片刻之后又道:“韩国万不能独战强秦,一战必败进而大伤元气,韩国危矣!”
“那韩国该当如何?”这下韩王真慌了。
“为今之计,只能与秦修好。”公孙衍说道,这也算是为韩国最后保存一丝苟延残喘之力,也是最后为韩献一策,犀首当然知道秦、韩开战是对卫国有利的,但此刻为韩臣,他不得不这么做。也明白卫峥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责难于他,心下不由得对卫峥道了一声愧疚。
韩王一听却是大怒:“函谷关一战秦斩首我五万韩卒,修鱼一战又损八万二千韩卒,与秦修好?寡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偌大一国,王上不能意气用事啊,韩国不能独战强秦,战必败而动摇国本,韩国就要完了!”公孙衍微微拔高了音量。
“唉……”韩王终是一叹,摇了摇头略感无力的转头看向了犀首,问:“韩主动修好,秦未必会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