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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两万韩国残军纷纷调转矛头直面奔袭追杀而来的秦军,这些韩国的残兵一个个惊恐不安,阵仗躁动不稳,一个个面孔都是惊魂未定。
器刃在空中摇摆不定,显然是因恐惧而身体颤抖导致的结果。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这两万溃逃而来的伤残韩卒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悲凉之息几乎在一瞬间絮绕在每个韩卒身上。
秦国虎狼之师,因秦法斩敌首级便得军功,好战嗜杀也成了秦军的标志,陷入绝境之中的韩卒已然成为两万哀兵,奔袭而来的三万秦军若在此刻杀来,指不定要在这两万韩卒哀兵身上栽个大跟头。
抱着必死之心的韩卒横竖一死,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秦军这三万人马不见得能讨的了什么好处。
秦军阵前的主将嬴华高举占满了血迹未干的青铜剑器,一手拉动战马缰绳并大吼一声“停——!”,三万大军徐徐止步,与城下的韩卒对立。
“将军,何不一鼓作气冲杀过去一举灭了韩军,擒拿申差?”一个将领策马走到嬴华身边粗狂的吼道。
“不可!”嬴华遥望着前方阳武城下的韩国士卒目不转睛,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两万溃逃至此的韩卒已成哀兵,你看那些士卒的面色,莫不是告诉我他们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战,根本没想要活着,此刻我若率军杀过去即便胜了也是惨胜,不可取。”
“两万韩卒已成囊中之物,逃不掉了,等兄长的五万大军与我汇合,掩杀过去便是。”嬴华说着又望向阳武城倍感疑惑,“韩军竟然被困于城下,阳武城怕是有变,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传我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斩——!”
“喏——!”
半个时辰不到,樗里疾率领的五万秦军悉数抵达,与前军汇合。
“不错,华弟有长进!知道行军打仗不是像一头蛮牛般只知一味向前冲杀,有帅才风范了。”嬴疾看到嬴华的三万大军静候不动,不由得夸赞道。
在秦国将领眼中,赢华是秦军第一虎将,被樗里疾这么一夸耀,挠了挠头,旋即遥望前方而道:“兄长,韩军被困于城外,城内怕是有变啊。”
樗里疾一听立刻收敛了心思,举目望向阳武城而去,疑惑道:“这不是魏国城池吗?三晋互盟,韩军溃逃于此,怎会被困城外?”
“兄长,怎么办?”嬴华问道。
“随机应变!”樗里疾说了一句便夹紧马腹策马朝前几步,旋即对着韩军大声道:“韩军听着,我乃秦将嬴疾,尔等已无路可逃、亦无处可藏。若归降于秦,则性命可保……不降,秦剑必饮血阳武城下!”
“风——!”“风——!”
樗里疾话音一落,八万秦军将士顺势齐吼,如奔雷狂袭而来。
城楼之上,站在白起身侧的卫军副将道:“将军,我等该当如何处之?”
白起始终直立于城楼之上一动不动,目视着下方再次重复之前的话:“三军待命,弓弩手引而不发,静观其变——!”
城下,韩军将领申差仰头闭目,忽然睁目怒视着前方吼道:“韩人降不降——?”
“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这个结果让樗里疾心中微微恼怒,却也无话可说,旋即拔出悬挂腰间的青铜古剑,“韩人有血性,好!申差你若降了,嬴疾看不起你,现在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大秦锐士听令……杀——!”
另一边,韩将申差拔出利剑遥指秦军:“杀——!”
“杀——!”
两万韩卒哀兵抱着必死之心发起了死亡冲锋,声势令城楼之上的白起也为之侧目,“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不愧‘韩之材士’的号称!”
“胡阳,你率两万人马防止城内出兵,余下六万迎战敌军——!”樗里疾阵前指挥逐一布置。显然对城内的白起有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