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卫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卫国群臣的面色那叫一个精彩,一国出现两位国君,这是见血光的征兆啊。
“本侯患疾而外出寻医,今得愈而归便闻朝歌宫廷,突发离奇大火,竟是无一人生还。每每想起,吾倍感天佑之,幸甚至哉!”环视一众战战兢兢的朝臣,卫峥气若沉雄而道,听得所有人尤其是参与到了拥立新君这件事情上的人的耳朵里,无不嗡嗡作响,神情发懵。
就在这时,卫峥忽然把目光投向了姬焕,故作一愣,颇为惊讶的忽问道:“本侯的朝服怎么穿到你的身上了?你要做卫国的国君?”
姬焕此时此刻四肢无力,得闻其言,双目惊骇而六神无主,惊慌之下,忽然突生猛力一甩搀扶住他的臣子,连跪带爬而来。至卫峥脚下,姬焕欲语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也知道大祸临头,情急之下,看到了匍匐跪地在旁边的孙谷,姬焕忽然指向孙谷说道:“都是他,是他!对对对,就是这老家伙,那场大火就是孙谷纵火的,孙谷欲逆反,拉我做了他的傀儡,莫不敢唯命是从,唯言是听,我是无辜的,君上饶命——!君上饶命——!”
“哦——?”卫峥故作惊诧,旋即面向一众群臣,目光所致竟是无人敢以对视之,尤其是内心有鬼的人,此刻莫不感到大祸临头。
末了,反应快些的臣子旋即匍匐跪地,高呼:“君侯无恙,卫国万幸——!”
哗啦一下,所有人纷纷跪地。
山雨欲来之际,朝野危危之时,无人不知便是此时此刻!
卫峥不再理会这些人,把目光落在了旁侧匍匐跪地的孙谷,在其身旁蹲下,低声道:“权力是毒药,利欲是魔障。孙卿中毒不浅,利欲熏心……无药可救矣——!”
一直匍匐在地的孙谷听之身心微颤,忽然欠身而起,首次举目看向了卫峥,知道大势所趋,再无回旋,便是长叹一声,道:“君侯所言甚是,老臣已然无药可救,然老臣临死之前有一问,君侯可答否?”
“可——!”卫峥言简意赅的道。
“那场大火……这一切……”孙谷说道。
“实乃本侯为孙卿所设之局!”卫峥平静的说道:“孙卿以为,对本侯之手笔满意否?嗯——?”
“君侯为何要除卿族而后快之?”孙谷又问道,语气带着余心不甘。
“呵呵……”卫峥忽然一笑,摇了摇头,便再看向孙谷,贴近其身,在其耳旁,惟闻其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呼?”
闻此言,孙谷失神许久,终是换做一声长叹,惨然道:“早当明矣。为君主而富雄略者,莫不天性专制,痛恨权臣。老夫真是瞎了眼,非但老夫小看君侯,怕是整个天下亦是小看君侯矣,卫有如此国君,其国无患!可笑的是老夫自诩老谋成算,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自掘坟墓。”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谷自知大势已去,反而心中坦然了,便不再多语而匍匐跪地,等待宣判。
卫峥再次起身朝着宫廷而去。这个时候,激动的姜牧旋即跳出来高喊道:“天佑卫国,我主无恙,逆臣孙谷,欲图谋反,祸乱朝纲,罪不可赦!”
姜牧的话音刚落,只见始终一动不动的白起抬手一挥,几个身披黑金甲胄的斗士营军士齐刷刷的奔袭而来,旋即把孙谷、姬焕尽数擒拿,出来的一众群臣尽皆被大军包围个水泄不通,面对这些手持黑金长剑的甲士,士卒们虽然没有动手,但群臣莫不战战兢兢,如临大祸一般。
“黎子……”
除了惊恐不安的卫国群臣,另一个倍感不可思议的人赫然便是随同姜牧而来的赵人剧辛。
剧辛万万没有想到他日思夜盼的那个法家大师,竟然是卫国的君主,竟然是那个天下有名的卫峥!
看着远方那一人独行,独自一人前往宫廷大殿深处而去的身影,剧辛久久不能言。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亲眼见到卫国出现如此巨变。
一切动若雷霆。
这一日注定要载入史册,卫国的天空响彻着的新的宣召,一则诏令广发卫国上下,以孙谷为首的党羽欲图谋逆,大军入朝歌城以雷霆之速拿下了孙谷为首的叛乱分子。
人证物证,铁证俱在。
权倾朝野的孙谷被擒拿了,如日中天的孙氏轰然倒了——!
卫峥的集权动作有多快?第一天重回朝歌,入主卫国便以雷霆之速彻底掌控朝歌古都,封锁消息,在都城巨变的消息还未传出去之前,于当日立即命令白起率领大军星夜兼程南下河水将旧都濮阳城拿下,将整个孙氏满门抄斩,其族夷灭,尽收其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