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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尚进去好一会儿还没有动静。外头已是天光大亮,陆阀的几位执事,还有一些长老,也都加入进等候的人群中。
其实这些人里,担心陆云或者关心陆信的并没有多少。他们之所以凑过来,皆是因为听说陆尚进了小竹林,不知那小子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居然让本阀的阀主、副阀主,要商量这么久,还不肯对外宣布。这些执事、长老,当然想搞清楚了。
这些高层人物之外,更有许多族人也闻讯赶来看热闹,他们不敢靠近,便远远站在一旁交头接耳。有些是担心陆云千万不要出状况,让陆阀损失一个天才少年。但也有幸灾乐祸,恨不得陆云直接废掉,好再空出一个名额之人。
看着外头的人越聚越多,陆信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这下待会儿要是发生什么变故,肯定转眼就传遍京城!
其实陆云的状况,他更担心被夏侯阀所知,继而联想到夏侯雷遇刺之事……
太阳渐渐升高,秋日的阳光照射在陆云的脸上,让他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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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那小童果然不敢再托大,一见阀主驾到,赶忙进去通禀。
陆仙闻讯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欢迎陆尚的到来。但还是起身相迎,陆云便和那小童,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阀主。”陆仙拱了拱手。
“贤侄免礼。”陆尚满脸笑容,在陆仙的面前,没有一点阀主的架子。他看一眼陆云道:“老夫听说这小子出了点岔子,特意过来看看。”
“让阀主费心了。”不用陆云回答,陆仙便替他说道。
“哦……”陆尚登时明白,这两人关系已经不同寻常了。愈加兴致盎然的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嘛!”
虽然已经跟陆仙达成了协议,陆云还是不由心下一紧,唯恐这位超凡脱俗的师父不会撒谎,让老狐狸听出什么端倪来。
“这小子昨天在我这儿推究竹子,结果险些走火入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陆仙笑笑,对阀主答道:“为了表示对他的歉意,我决定收他为徒。”
“呃……”陆尚和陆修的下巴,险些没掉到地上去。他们万万没想到,陆仙居然收徒了!而且这收徒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陆尚人老成精,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但陆仙不肯细说,他也按住好奇就不问。下一刻,陆尚便满脸惊喜的大笑起来:“怪不得今天一直有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这等天大的喜事!”
陆尚的笑容倒也有几分发自内心。陆仙身为陆阀唯一的大宗师,却一直不肯收徒,一直是陆尚的一块大心病。
要知道武学一途,越是到了高深的地步,就越近似于道。那些高深的武功秘籍,每一句都饱含深意,难以理解。光靠自个参详,非但进境极慢,还很容易练岔了。这时候,就得靠明师指点了。在陆阀之中,指点核心子弟进步的,主要靠陆尚和大长老陆问,这两位当年的大宗师。
但两人已经七老八十,血气衰退,只能用嘴说,不能亲身示范演练,甚至无法及时判断弟子行功运气是否有误,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在别的阀中,正当年的天阶大宗师都会指点自家成器的子弟,使他们飞速成长。唯独陆阀,陆仙十几年来闭门不出,从不指点任何族人,这让一众子弟,尤其是宗师一级的人物都非常苦闷。
虽说陆阀这十来年人才不旺,不能怪到陆仙头上,但人们说起来,总是会拿他说事儿。久而久之,就是在这些陆阀高层其中,都形成一个奇怪的共识——好像只要陆仙能收徒,陆阀就可以人才辈出一样。
这些年,陆尚一直在找机会劝说陆仙,要为陆阀的将来考虑。现在陆仙终于松口,陆尚终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