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完六点新闻后,安以涵回到办公室,在电脑看到一个匿名邮件。安以涵点开,邮件里有很多照片,都是雷昊天,不对,是严文哲的照片。在夜店,在游艇,在沙滩……相同的是,他身边围着不少年轻貌美,身材火辣的女生,用美色环绕,左拥右抱来形容并不过分。
沙滩上的照片,严文哲胸口的飞鹰纹身特别显眼,一时恍惚,安以涵有点分不清他和雷昊天的感觉。她无奈地摇摇头,把电子邮件关了。
夜色深了,安以涵开车回家。这几天经过小区外的的行人路时,她的车总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视线来回在行人路上扫荡,但雷昊天的身影再没出现。
安以涵自嘲一笑,她真的是疯了。幻觉,那天晚上一定是幻觉。
她还在等什么?无论他有再大的难处,无论她为他找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半年来一点消息也不给?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前方红灯亮起,她踩下刹车。
她的等待要结束了!
***
安以涵走进电梯,走到家门口时,看见了肖博然。
“你回来了。”肖博然一脸“终于等到你”的欢喜。
“有事吗?”安以涵冷冷地问。
“我担心你,严文哲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照片果然是他发的。“我就是想和他玩玩,开心一下,不行吗?”安以涵挑了他一眼。
肖博然吃惊地噎住了,一串串准备好的说辞硬生生吞了回去。
“你还有别的事吗?”
肖博然生涩地吐出:“涵,你和他不是认真的,对吗?”
“是不是都和你没关系。”安以涵拿出钥匙要开门。
肖博然拉着她的手臂:“对不起。”
安以涵把手臂扯出:“我要回家,请你让开。”
“我……呃……我有一个袖口扣不见了,我想是不是留在你家里。”
安以涵注视他:“我家里不会有任何你的东西。”
肖博然的喉结滚了滚,却再也滚不出话来。
门开了,安以涵走进,关门前说:“你把买花的闲钱捐去做慈善会比浪费有意思。”
“涵,对不起……”
大门关上,他的余音在耳边消失。她和他早就结束了。
安以涵按了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开了灯,看见饭桌上的汤壶,一盘五谷杂粮和一张纸条。
“涵涵,
别工作太晚,身体会熬不住的。喝了汤再睡,杂粮带回公司,饿了当零食吃。
方婶”
安以涵微微一笑,拿起一个红薯剥了起来,吃一口,又甜又糯,这滋味好熟悉……
***
九个月前,玉池乡。
雷昊天把她的腿包扎好后,顾婆婆从厨房拿出一盘红薯:“你饿了吧,晚饭还没做,你先吃点红薯充充饥。”
“谢谢!”安以涵拿起一个红薯剥了起来,昏睡了整整一天,对于她饿坏了的味蕾,这甜糯的红薯就如世间难求的美味。
雷昊天也拿起一个红薯吃了起来:“大山里的红薯是不是特别好吃?”
安以涵点头:“特别香甜。”
“为什么会想来玉池乡做报道?”
“在h市,有人发现一对夫妇住地下管道里,我去采访了他们,他们说住在那是为了省下房租,多存点钱回乡看三年没见的孩子。他们的家乡就是玉池乡。”
雷昊天的手微顿,缓了缓地抬头看着她:“你的内心够强大吗?”
“什么?”安以涵诧异。
“这里有些孩子住的地方不比地下管道好。”
安以涵会意:“没有人的内心会天生强大,都是历练出来的。我这次进乡就是要把最真实的一面记录下来。”
雷昊天赞许地点点头:“说得好!”
安以涵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腿:“话可以说得很豪迈,可惜到做事的时候腿却瘸了。”
“你的腿休养一个月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安以涵微笑:“你果然不是医生。”
“哦?”
“医生从来不会保证。”
雷昊天对上她的眼,眼角有轻浅温和笑意。
大门外传来了一声狗叫。
“嘿,阿萌,好大的雨啊!”声音未落,一个男人边走进来边脱雨衣边唠叨:“天哥,这雷雨天你就别再给我差事了,我怕被雷劈死。”男人瞥见安以涵,一脸惊艳,“握草,原来捡了个美女。”
雷昊天轻瞪他一眼:“小心你的嘴,别吓了人。”
男人急忙走去坐在安以涵身边,伸出手,笑脸绽放:“你好,我叫杜铭志。”
安以涵和他握了握手:“安以涵,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