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梅尼身材肥胖,脸上的红头酒糟鼻子非常醒目。他的助手干练,一双鹰眼很有神。一开始鲁梅尼和助手显得傲慢,可是当颜家康一口流利的德语脱口而出,尤其是对于德国洋行的谙熟,让鲁梅尼神态立马改观。“鲁梅尼先生,在商言商,贵行若看中某地我会以优惠的价格卖给贵行!”
“葛先生,实在抱歉,总行认为贵国政府信誉度很糟糕,因此我们不想买地而是租地。”“鲁梅尼先生,租地也没有问题。我想知道鲁梅尼先生每年能出多少租金?“鲁梅尼犹豫了一下报出了租金的数额,但要求必须签订10年合同!”“鲁梅尼先生,本着诚信合作的原则,你出的租金很公道,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葛先生,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不还价?”鲁梅尼吃惊的瞪大眼睛。“鲁梅尼先生,我想和贵行保持长期合作关系!据我所知,本官治下有两名势力雄厚的业主,准备在周村建印染厂、纺织厂、织布厂。本官准备作保,在贵行贷款购买印染、纺织、织布机械,包括蒸汽机。”“葛先生,由官府作保没有问题。德意志银行进入周村,就是帮助这里发财的。”
鲁梅尼闻听大喜,没有进入周村之前,便获得一笔稳赚不赔的借款,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何谓稳赚不赔。时下德国人放贷,不是把钱直接给贷款户,而是通过在本国购买机械、军火、工业制品等形式放贷。即便贷款人投资失败,德国人会收回机械、工业制品等,同时所要巨额索赔。山东是德国人的势力范围,他们巴不得放贷。
此外,颜家康作保其保险系数更稳妥,难怪鲁梅尼大喜过望满口答应。“鲁梅尼先生,精诚合作才能保证信誉。我要求机械设备是德国最先进的,包括聘请的技师。本官对德国的工业状态谙熟。如果发现有欺诈行为,贵行必须包赔全部损失,这一条要写进合同里!”“葛先生,请相信德意志民族的诚信,本行信誉就是我们的生命,鄙人同意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
宾主各达所需,举杯庆贺。顏家康此举,目的就是吸引德国人在山东半岛大规模投资,并提供更好的投资环境。周村背靠胶济铁路大动脉,距离青岛也不远,时下又是商贸最繁华的地区,因此吸引德国人投资周村,时机恰到好处。其实,德国政府也出台了相关政策,大力经营山东半岛,目的是于英国人、日本人在大清分一杯羹。
顏家康心里清楚,一战后日本继承了德国在山东所有的利益,并对日本的崛起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顏家康的目的就是利用一战的契机,接收德国在山东的红利,同时利用军事手段对日作战,在山东打一场持久的局部战争,继而拖垮日本,粉碎日本对中国的大规模侵略。而顏家康要达成此目的,必须利用辛亥契机成为山东的霸主。
“鲁梅尼先生,时下周村背靠铁路大动脉,物流通达、商贸繁华人气旺,我们欢迎德国的实业家来此投资办厂,独资、合资都可以,届时本官会提供最优惠的待遇,恳请鲁梅尼先生,对有志于来中国创业的实业家广播消息!”“葛先生,德国境内很多实业家,都想来中国经办实业,此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上帝的召唤,我想没有人会拒绝的。”
随后几天,顏家康陪同鲁梅尼选中了一块繁华地段的用地,面积大约25亩。租赁协议签订后,杨瑞卿、陈寿亭由颜家康作保,签订了贷款购买机械设备、蒸汽机的贷款协议。至此,周村这艘扬帆的大船,在颜家康无形的手推动下,开始步入现代旅程。
炎热夏季到来,正如顏家康塑料,截止到6月末,周村的商业税收照比去年增加5倍,为此,巡抚大人杨士骧,正式任命顏家康为周村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