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歌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女声中带着一丝如愿以偿地娇贵劲儿,“艳阳天,艳阳天。湖光山色映华年,春满圆明园,双鹤双鹤交颈眠。女儿泪涟涟,女儿泪涟涟。奴今十八正华年,空对好春光。谁与奴作伴?谁与奴作伴?”
“放肆!”僧格林沁对着闯入自己帅帐的武云迪大发雷霆,“本帅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多嘴了!”
武云迪缩了缩脖子,倒是没有被僧王的暴怒击倒,依旧硬着脖子不服地说道,“大帅,标下怎么会多嘴,只是看着这些洋人整日里在大沽口外头儿耀武扬威的,有些个渔民的小舢板在海上头捕鱼,都被可恶的英国人戏耍一番,然后再用火炮轰毁,实在是可恶至极!”
僧格林沁双眉一挑,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京中汉军旗的大少爷,“哟,什么时候武佳氏的大少爷也学会为民请命了?以前在京中不是最爱戏耍人吗?”
武云迪俊脸一红,“标下只是看不惯这些洋人的嚣张气焰,看不惯他们在我们中国的海上横行霸道,所以标下前来大帅这里请命,让标下去炮台上,指挥着兄弟们发上几炮,也要让他们尝尝咱们大清的火炮!”
“糊涂!”僧格林沁摇摇头,出声呵斥武云迪,“别以为在中原打了几次胜仗,就敢藐视天下英雄!发逆不能和英法两国、军队相比,更别说那些捻贼了!”僧格林沁半是训斥,半是提点,“咱们八旗大军,胜算就在弓箭上,即便是再加上火炮,你能比得过洋人在海上飞一般的舰船!?!?!?!”
“要知道这些南边运过来的火炮,也是洋人手里买来的,对着发逆管用,对着洋人,指不定有没有用!”僧格林沁瞧着犹自懵懂的武云迪,有些恨铁不成钢,“皇上的旨意让本王筑好炮台,准备好防御工事,这才是咱们的差事,若非洋人动手,咱们不可发一枪一炮!这是皇上的原话。武守备,当好自己的差事儿,别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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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沽口外渤海湾,西北风三级。
“啧啧啧,”巴夏礼拿着随从递上来的公文,不由得啧啧出声,他转过头,对着法国公使葛洛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中国的皇帝,胆子小极了,这时候看着我们两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带着远东最先进的舰队,原本要对我们强硬对待的勇气又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