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摇了摇头,双手拢在袖子里,“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冷血了?”
“怎么会呢,”帆儿连忙宽慰,“六宫上下,太嫔太妃,下到洒扫的小太监,谁不说娘娘是最仁德的!那死太监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被谁教唆来陷害咱们,死有余辜!”安德海也在边上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帆儿的话。
“呵呵,希望吧,以后不会再冷血下去,”杏贞想来是极为想得开的,睁大了眼睛,下了决心,表情变得坚定了起来,一扬头,“传轿,去养心殿,德龄把这事料理了,咱们把尾巴也给扫干净咯!”
“是。”
咸丰八年正月初三,皇后向咸丰皇帝进言,言及玉嫔在建福宫怕是睹物思人,感伤过度伤身,还是换一个新住所叫好,咸丰皇帝同意,于是玉嫔移宫至延禧宫。
正月初四,皇后命德龄清查内务府各司各院。
众将众督抚在芜湖湘军大营,曾国藩的行辕处,大礼参拜了新上任的两江总督,曾国藩肃穆端坐,受了众人的跪拜,边上的中军官高声喝道:“起!”这才纷纷站了起来,曾国藩让众人坐下,大家相互见礼,比如江忠源和王锦绣以前便是见过,今个见面又是寒暄,荣禄一向在湘军之中,除了江南大营的人之外少见,于是曾国荃又帮着介绍了一遍,荣禄也是长袖善舞之辈,丝毫不以自己的旗人身份和战功夸耀,低调谦和,和帐内众人打的熟络无比。
曾国藩捻须微笑,“如今粮饷丰厚,人才济济,今日之会,堪称群英会了!”
胡林翼拱手,“那总督大人可是周郎否?”
众人大笑,曾国藩连连摇头,“老夫不同音律,怎么自称周郎,不过和周郎一样的报国之心却是毋庸置疑的,眼下各位大人前来相投,可见剿灭发逆,就在眼前!”
“各位大人,蒙皇上信任,圣恩浩荡,授老夫两江总督之责,诚惶诚恐之余,越发感激涕零,定要灭此朝食!”曾国藩正了正面容,“大家或许也知道,如今洋人已经攻占了广州,说不得要北上继续骚扰京畿,若万一有不忍言之事,咱们江南这边将又不是军机处拨银子的第一优先了。”
“为今之计,只有死命缠住发逆,将发逆的威胁控制在江宁一带,不许让猛虎出了笼子,如此,皇上和军机们能一心对付洋人,咱们也能慢慢耗死发逆!”
“谨遵大帅军令!”
众将轰然应是,就在此时,帐外一个亲兵进了来,单膝跪下,呈上一封书信,“大帅,江苏急报!”
中军官将那封书信拿到曾国藩面前,曾国前瞧见那血迹斑斑的封皮就知事情大为不妙,稳一稳心神,接过了信,打开一看,曾国藩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帐内众人均看着曾国藩,曾国藩看完了书信,半响才苦涩地说道:“正月初三午时三刻,苏州,陷落了。”